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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斯羡歪了歪脑袋,又是突然出手,先是往他的鼻梁砸了一拳,旋即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拳,动作迅速,他连下意识的抵挡都来不及。 她边打便问:“你说你是什么东西来着,我耳朵不好,没听清楚!” “我是你姑父——嗷!” “哦,你不是东西?既然不是东西,那就按处理不是东西的方式来处理你吧!” “你们愣着干什么,看我被打死吗?!”高哲峥愤怒地朝两个大汉喊道。 “他是官!”二人不敢出手,高哲峥是唐斯羡的姑父,他们不是啊!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嘴还没打歪呢!” 匆匆赶来的刘希琅看见这暴力的一幕,忙上前劝阻唐斯羡:“哎,别打了!唐崇班,这对你的声誉不好!” 他这一劝,唐斯羡顿了下,那两个大汉便趁机将高哲峥从她的手中救出来,护在身后。 高哲峥被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唐妁挡在唐斯羡面前,高声道:“这是你自作自受,你若不是来sao扰我,我这孝顺的侄儿也不至于对你动手。” 侄儿护姑母,这确实是孝顺的举动,顿时有不少围观的人对唐斯羡的野蛮举动改观了。 “我还是他姑父呢!”高哲峥喊道。 “你算他哪门子的姑父?”唐妁冷冷地看着他,“我与你早就没有瓜葛了。” “你!”高哲峥想了想,唐妁与他确实已经没有夫妻名分了,便改口,“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如今虽然不是夫妻了,可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多年。你当初嫁给我,连颗蛋都没生下来,我不也没怪你吗?如今你攀上了权贵,便要对我如此无情吗?” 唐斯羡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人,——说来也是,不无耻的话当年怎会卖掉发妻呢? 唐妁冷笑道:“你不怪我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我便该对你感激涕零是吗?可也不想想当年你败光了家产不说,连我的嫁妆都一一抢去花光,最后为了二十贯钱将我发卖。我该感激你?” 高哲峥没想到她竟然有勇气当众诉说自己的往事,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仍旧厚着脸皮道:“如果不是我,你如今也不会攀上权贵!” “既然你知道我有人撑腰,还敢来打扰我,你不怕死是吗?!”唐妁厉声质问。 高哲峥没想到当年那个懦弱的女人过了这么些年,竟然有胆量跟他对抗了。他感受到唐斯羡那杀人的目光,觉得眼下不是找唐妁的好时机,便赶紧跑了。 唐斯羡没去追他,反正只要他出现了,她便一定有办法弄清楚他现在的信息。 她目光淡然地从刘希琅身上扫过,然后扶着唐妁回铺子里:“姑母,我们先进去。” 唐妁回到屋里后,顿时卸下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她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红色的月牙印,背后也被冷汗浸湿了衣裳。 “刘家郎君,我姑母不舒服,今日不便见客。”唐斯羡看见刘希琅跟进来后,淡淡地说道。 刘希琅摸了摸额上的汗,解释道:“我不曾告诉过表舅,关于唐大娘子的下落。” 唐斯羡没理他,他又道,“我听说有人到唐大娘子的食肆闹事,便赶了过来,我也没想到会是表舅。” 刘希琅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唐斯羡才会相信。这时,已经稳住了心神的唐妁才道:“我猜也不是你说的。” 唐斯羡问:“那垃圾可是早前便来过?” “昨日来过,我猜他今日会再来,便关了门,不曾想你过来了。” “不是意外发现姑母在这儿开铺子的?” “昨日径直来寻我,应该不是意外发现我在这儿的。” “那会是谁告诉他姑母在这儿的?” 唐妁在乐平县的熟人本就多,加上唐家也清楚她在这儿,所以到底是谁将这消息透露给高哲峥的,还真难找线索。 唐斯羡心思一转,问刘希琅:“刘家郎君可知晓你表舅的近况?” 刘希琅不清楚唐斯羡想做什么,他有些犹豫,一边是他表舅,另一边则是他丈人交代了要与之交好的官员。很快,天平便向唐斯羡倾斜了,他道:“我知道的并不多,是后来认出了……唐大娘子后才找爹娘打听了。他当年拿着那二十贯钱设了赌局哄人博戏,最后赚了不少钱……如今他在丁柳镇经营着一家瓦舍……” 以前的镇是军事防御单位,如今经过与市的融合,发展成为了镇市。那丁柳镇是除县城外最为热闹的地方,因为那儿有不少娱乐场所,也是三教九流最活跃的地方。 高哲峥也住在那附近,平日的活动地点几乎都在丁柳镇。 “所以,若非有人特意告知他,姑母在这儿,他怕是也不会这么快寻过来。”唐斯羡思忖,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碍于刘希琅还在,便没有多言。 “这儿有我就行了,刘家郎君事务繁忙,我们还是先不耽搁你了。” 刘希琅听出了逐客令,便提出了告辞,准备回去将此事告诉他的丈人。 待他一走,唐斯羡又跟唐妁确认了几遍细节,才道:“他说姑母攀上了权贵,显然那权贵并非指我,而是荣转运使。况且他对我有官身之事一点也不吃惊,那么说明是对我们的事情十分清楚的人引他来的。” 若只是唐妁以前认识的人无意中发现她在乐平县开食肆,而跑去跟高哲峥告密,那他们不可能知道唐妁跟荣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