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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闻言,道:“怎么不可能?我说你该不会是羡慕嫉妒乡书手觅得佳婿吧?” 谢耀庭回过神,掩饰道:“怎么会?我就是有些……没见过世面。” 李三哈哈大笑:“你没见过世面这点,我一看就知道了!” 谢耀庭自己可以说不堪,却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尤其是眼前衣衫褴褛的低贱之人!他羞恼地瞪了李三一眼,甩袖而去。 “拽什么拽!”李三翻个白眼,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秦家,便溜到了刘家的门口蹲坐着。 他这人一向无所事事,在村里时常能看见他的身影,故而周围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甚至村中一个小孩来找刘老媪出门时,她也没在意他。 刘老媪偷偷摸摸地来到土地庙,这时候的土地庙十分冷清,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但李三却看见了谢耀庭在里面。刘老媪正是来跟他碰面的。 “谢教授,这种时候你找我做什么?”刘老媪的半边脸还有些痛,每当她想起唐斯羡的这一巴掌,而自己的儿子不敢去找唐斯羡报仇时,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可是想起若非这人给钱她,让她四处散播谣言,她也不至于此! “还钱!”谢耀庭凶狠地道。 “还什么钱?” “你没替我办事,自然要将我之前给你的钱还回来!”谢耀庭心想,他又不是什么大官,俸禄不多,又有一家老小要照顾,也就是有些富庶的学生懂得讨好他,给他送些钱花。他可不想将这钱浪费在一个老妇人身上! “我怎么没替你办事了,你瞧我这脸被打得,险些要了我的老命!”刘老媪提起此事便是一肚子火。 “可我今天看村子的情况,可没看出来你哪儿替我办事了,村里的人都在说秦雩嫁女之事,还羡慕秦浈嫁的好!看秦雩那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哪像造受过打击了?” 他本以为今日过来能看见秦雩被村民嘲笑或是瞧不起的惨状,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春风得意的秦雩。而且秦浈竟然还要被人明媒正娶了去,他这心里如何受得了! “我已经照你说的,将秦雩为了儿子的前程而将女儿送给你做妾的事情传出去了,大家不信我也没辙啊!” 刘老媪又气又懊悔,早知道唐斯羡有那等底气和靠山,她就不该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得罪她! 这时,二人听见了土地庙外有动静传来,刘老媪一惊,喊道:“有人来了,你快走!” 谢耀庭也是心虚,可是他若是出去,必然会跟外面的人迎头碰上,所以看见供奉土地公的泥塑像的供桌,便躲到了下面去。刘老媪逃跑也来不及了,只能装模作样地跪拜土地公。 苏氏领着人进来上香,看见刘老媪在,她的面色冷了下来。 一旁的妇人问:“刘老媪,你这拜土地公也不带香来,忒没诚意了些吧?” 刘老媪没想到是苏氏跟秦氏的妇人,恼羞成怒:“老身带不带香与你何关!” “哼,是跟我没关系,可若是到时候自家的地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别怪土地公没帮你!”妇人笑道。 苏氏道:“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土地公面前不要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吉时快到了,烧香吧!” 妇人们拿出香点燃,又行跪拜之礼,这一拜,她们忽然发现那供桌的底下似乎藏着人,其中一个妇人便叫了起来:“桌子底下有人!” 听见惊呼,外头的村民挤了进来,掀开那供桌的半截布,将谢耀庭从里面揪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躲在底下做什么?”众人质问。 不知是谁喊了句:“刚才只有刘老媪在,他们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该不会是在幽会吧!” 众人哗然,谢耀庭更是急忙反驳:“胡说八道,我怎么看得上一个老婆子!” “谁知道你是不是就喜欢刘老媪那个年纪的?!”那人又道。 众人哄笑。 “谁,是谁在含血喷人!” 抓住谢耀庭的村民笑过了之后,质问他:“你是何人,和刘老媪在这儿做什么?” 这话直接将他跟刘老媪绑在了一起,断绝了他将自己摘出去的退路,刘老媪也被秦氏的妇人给拦了下来。他们就看这二人在搞什么鬼! 苏氏认出了谢耀庭,道:“他是鄱阳县学教授,谢耀庭。” “就是他拿大郎的前程威胁——”苏氏身边的妇人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只是看向谢耀庭的目光却不善起来,“原来是你!” “对,就是他,想逼迫乡书手将女儿送给他做妾!他就是个衣冠禽兽!”有人喊。 谢耀庭终于发现是谁在说话了,那是混在人群中的一个衣衫褴褛的闲汉,他看着眼熟,那不就是李三吗?! 李三又道:“近来村里流传秦小娘子看上这人主动当妾的谣言,该不会是他们俩搞出来的吧?” 众人恍然大悟,虽然他们或多或少都相信过,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了解真相。 “不是!”谢耀庭反驳,“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们是在幽会吗?刘老媪,你与这么年轻的男子幽会,该不会是想给你家刘大找个后爹吧!”秦氏的妇人笑话刘老媪。 刘老媪宁愿承认她传谣言,也绝对不能让人污蔑她的名节,于是她干干脆脆地承认了:“呸,你才幽会了,我都多少岁了,不过是看在钱的份上,帮他传点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