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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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眼都未抬,仍看着书案上的《大齐律》,他锋眉又紧了几分,不悦地斥道:“送什么宵夜,孤从来都没吃宵夜的习惯。” 小太监立在原地,正不知所措时,慕淮回过味来,这太监好像提到了容良娣三字。 他掀眸,看向那太监,问道:“容良娣送的?” 小太监恭敬点头,回道:“是…容良娣送的。” 慕淮声音平和了些许,命道:“拿进来。” 小太监应是。 待将那精致的梨木食盒打开后,慕淮见里面备了三小碟一模一样的点心,俱都分别装着糍糕、蟹粉毕罗和金团。 于男子的食量来说,这三块点心便是一口一块,片刻功夫便能用下,不用担心吃相不雅,亦不会因着食宵夜过多,而占用处理公事的时间。 那小良娣心细,应是事先打听出政事堂内还有两个臣子,所以备下的吃食也是三份,还让东宫太监提来了三盏温热的胎菊枸杞茶。 慕淮嗅着点心甜腻的气味,心中也渐泛温暖。 新令的制定和颁布却然不是一时之功,便让严居胥和程颂用完点心后,回府好好休息。 ****** 东宫殿中四处立着的凤头红木台上,烛火曳曳。 容晞适才在丹香细心的伺候下沐浴濯发,身子被热水熨烫后,就变得软绵绵的,无甚气力。 她披散着半湿的乌发跪在床上,将娇小的身子蜷着,侧首将一面脸颊贴在了堆砌的衾被上,闭目凝神,细想着心事。 翟诗画那日出宫归府后,翟诗音竟是也于当夜归了尚书府,至今还没被皇后传召进宫。 她那日见翟诗画的种种怒态,自知应是成功挑拨了两姐妹的关系,可翟诗音不进宫,她便不得机会寻衅滋事,诱翟诗音入她圈套。 这般想着,却不觉,慕淮已然归宫。 甫一进寝殿,慕淮便见那女人蜷着身子,摆出了那副让他喉中干涩的勾|人姿势。 慕淮不由得想起之前容晞未有身孕时,他便最喜欢她用这种姿势。 那娇气的女人每每都不大情愿,经常绷紧了身子,最后溢出破碎且甜腻的哭腔。 如此作态,惹得他既生垂怜之心,又更有狠狠摧折的恶念。 当真是个小磨人精。 思及,慕淮即刻将床上女人拽了起来,不能让她再如此勾|人而不自知。 容晞未觉出慕淮至此,自是吓得一惊,回过神后,她已然坐在了男人结实的腿上。 慕淮圈住了她的腰肢,手已轻覆在她小腹。 他嗅着那小良娣身上清新好闻的皂荚香,又见她艳若桃李的面颊泛着霞粉。 慕淮冷峻的眉眼渐变得深沉,他低声责问道:“真把孤当成和尚了,嗯?” 第37章 揉腰 和尚? 容晞不解慕淮的话意, 许是因为沐浴后身子疲乏,模样瞧着也有些懵懂。 她浓密且纤长的羽睫上下扑闪着,蔓着霞粉的面容看着有些幼态, 望着男人的那双眼亦是水盈盈的。 慕淮抱着怀中柔若无骨的娇小女人, 见她白皙的玉足也赤着,不由得想起了两个词—— 粉雕玉琢,秀色可餐。 见她听不明白他的话意, 他无奈伸手,掐了下她柔嫩的面颊。 他觉得自己下手没多重,可女人的脸蛋上还是落了个泛红的指印。 容晞略有些委屈的颦眉,揉了揉泛疼的脸蛋,细声埋怨道:“夫君轻点,妾身…疼。” 这话再度勾起了慕淮心中刚被平息的焰苗。 他想起之前,她也总是如现在这般,娇声地唤着:殿下轻些,奴婢疼。 竟言这些媚人的话语。 慕淮眉间微沉,低首凝睇着略有些委屈的小良娣,又刮了下她的鼻子, 低声问她:“为何不好好躺着, 反倒是要趴在这床上?” 容晞抚着自己的鼻子,小声回道:“妾身近日害喜之症虽好了许多, 但腰骨那处…却总是泛酸,不大舒服。适才那样蜷蜷身子, 腰痛便能疏解许多。” 慕淮将视线移至了容晞微隆的小腹, 那处虽鼓了起来, 可这女人的腰肢却未变粗, 仍是不盈一握的纤细。 她人生得娇小, 怀着孩子确实不容易。 慕淮将她放在床上,大手移至她的纤腰,凝着眉目,便开始略带笨拙地为她揉着那处。 他有意控制着力道,生怕力气使重,这女人又同他嘤嘤地撒娇埋怨。 揉了半晌,慕淮蓦然意识到,他这双手,原是用来提刀杀敌的。 现下竟沦落成,用来给女人揉腰的。 他薄唇微抿,深邃的墨眸亦沉了几分。 心道这女人真是让他迷了心智。 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边为她揉着,眼前的小娇莺边用她那副甜柔的嗓子,啁啾个不停。 她说:“若是月份再大些,还得让尚药局的人给妾身开些膏脂,不然这肚子上该生妊娠纹了。” 语毕,慕淮想起了她那新雪一样白皙的肚皮。 她又道:“妾身好怕自己会胖呐,待肚子变大后,孩子亦会在里面闹的,可能那时,妾身身上的毛病会更多的。” 慕淮越听她的动静,越觉得自己的心口就像被猫挠了下似的,之前总觉得她的嗓子太嗲,听得他通体不适。 现下一会儿功夫不听,他便觉得不爽利。 容晞自顾自地说了好些话后,觉慕淮的动作愈缓,却半句话都未回她。 一声不吭。 她转过了身,扑进了男人的怀中,纤腕亦环住了男人的颈脖,细声问他:“夫君…你有没有听妾身讲话啊?” 说完,便印了一香吻在男人的唇畔。 容晞觉得慕淮的变化很大,她归宫之前,他身上多少带些年少锋芒,眉间亦总是存着狷狂乖戾的阴煞之气。 而现下,他深邃的眉目却多了几丝深沉稳重,这般气质,不像是二十出头的男子应有的。 慕淮喉结微滚,女人已经亲完了他,现下正攀着他的颈脖,探寻似的仰着小脸看着他。 若这个磨人精没有身孕,那她现下,一定会躺在床上哭。 慕淮见女人发丝微散,便伸手将她柔软的长发拨在耳后,亦细细看着她美丽的眉眼,终是情不自禁地俯身,一下下地轻啄着。 从眉心、到眼睛,再到精致的鼻尖。 绵密如细雨。 最后至那双柔唇时,稍浓重了几分。 慕淮小心地扣着她的腰|肢,怕这气息不稳的女人从他怀中摔下去。 待他的手攥住她的腕部时,容晞会出了他的意图,双颊愈红。 容晞将螓首靠在他的肩头。 如此姿态,几乎是跪在他结实修长的腿|上。 她披散着的柔软发丝亦是垂拂过她赤着的双足。 许久之后,容晞双眼如麋鹿般温驯,染上了薄薄的水雾。 却见男人那双清冷凉薄的眼却丝毫都未显餍足,反倒是愈加染欲。 视线炯然地看着她时,容晞只觉自己那颗怦怦直跳的心,也似是被这灼人的目光渐渐侵蚀。 慕淮松开她的手腕后,容晞的嗓音变得软绵绵的,亦带着几分柔媚,她细声同男人轻语:“那太医说,妾身的身子到五个月时……应该可以。” 他却觉得,多等一日于他而言,都是难捱的折磨。 看着她那副纯情的绝色脸蛋,慕淮心中又起了许多念头,心思百转千回后,嗓音终是略带沙哑地淡淡道:“嗯。” 容晞刚要再度靠在他的怀中,慕淮又低声命道:“日后如无孤的允许,不许如今夜这般…趴在床上。” 随后,才将娇软无力的小良娣再度拥入怀中。 容晞自是不知道男人的那些想法,还以为是他怕姿势不对,会伤到孩子,便乖顺地应道:“妾身知道了。” ****** 这日朝臣休沐,汴京亦是天朗气清,云物俱鲜。 尚书府的亭坞廊榭设计得雅观且精致,浮于水面的曲桥萦回弯绕,园林各处的布局隔而不塞,彼此互通,藏景宛若天开。 初春花木未生,但府中苍松却是四季常青,假山处的流水潺潺,一派盎然之景。 这日翟卓在府中倚玉轩啜茶休憩,他新纳了个从甜水巷出身的名伶为姨娘。 此时此刻,这位排行第十三的姨娘正用纤指弹奏着琵琶,cao着一口吴侬软语,咿咿呀呀地唱着江南小曲。 倚玉轩置于府中的菡萏池上,被堆叠的奇石围着。 翟卓闭目欣赏着新妾的嗓音,暗想,那李瑞因掌军权而性情跋扈,看着位高权重,却被东宫太子砍了脑袋。 而他,既是礼部的主官,又是国舅爷。 皇家离不了礼部主持典仪,他又是二品官,虽说不如尹诚那样的武举子在外瞧着威风,却过着如神仙般惬意的日子。 在外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回了他的尚书府,却是享尽了里子。 这样的生活,就连庄帝,怕是都过不上。 这时,潭中锦鲤倏地跃出了水面。 “——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