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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傅羡天生的犟骨头,怎么打都不吭声,如果不是刘姨离他近,能听见在竹条抽下去时他发出的闷哼,可能真的要怀疑他是个哑巴了。 王琴不喜欢傅羡,唯独会在老爷子面前装一装,就是打骂也从不敢当着他的面,大多是私下进行。 当家主母对傅羡的态度,傅家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作为被花钱雇来的佣人,像刘姨他们最会的就是看家主的眼色。 傅羡生活在傅家,说好听点是傅家的三少爷,实际上活得还不如他们底下做事的佣人来得舒坦。 因为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有麻烦找上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 刘姨原本以为,受了这么多欺负,傅羡这种小孩子肯定会找大人告状吧,比如傅老爷子。 结果他没有。 非但没有,有时他还会将打出来的商给遮掩起来,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给忍了下来。 一声不吭。 十多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简直叫她这个大人都觉得惊讶。 刘姨后来在王琴身边,多少知道了一点儿关于傅羡过去的事,猜想他这样的性子可能是在来傅家之前就养成的。 想到这里,刘姨手上的力气稍微大了点儿,疼痛将她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出来,烫伤膏将手背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她想,傅羡是在什么时候慢慢淡出所有人的视线的呢? 大概就是那场意外过后吧…… 说实话那场意外不在所有人的预料当中,就连当时在场的王琴都很惊讶。 毕竟她还要面子,在家里对傅羡怎么样就算了,断然不会落外人口舌。 傅羡的双脚废了,王琴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一个残废身上,把他扔在一旁,没多余的心思去管,任由傅羡自生自灭。 王琴都不管傅羡了,刘姨更加是许久没有见过他。 这回过来传个话,不经意撞见,她才惊觉,那个刚到傅家的羸弱少年,已经长大了。 即便是腿有残疾,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变过,甚至从一开始的狼崽,如今长成了一副猛虎的模样。 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将你的喉咙咬断。 刘姨只要想到方才傅羡看她时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太好。 不过转念想想,再怎么凶恶也不过是一条没有腿的狼。 用王琴的话来说,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刘姨在房间里坐了这么一会儿,外头就有人喊她,忙起来她很快就把事情抛到了脑后。 ********************************************* 阮凝周一早上打着哈欠艰难爬起,傅羡刚洗漱完出来,下巴处还挂着几颗没有擦干的水珠,她拿了张纸巾伸手帮他擦了擦。 傅羡对她这个举动很是受用,见她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困倦,便说:“吃完饭回来你再睡一会儿。” 他吻了吻阮凝的手背,模样亲昵。 阮凝倒不是睡眠不足,就是觉多,很容易觉得累,都是怀孕之后才有的症状。 她闻言点了点头,“好。” 说完便揉着眼睛进了洗手间。 这回他们到的要比上次早,餐桌旁还没坐下几个人,王琴是张罗早饭的人,因此她往往都是最早的。 时间慢慢朝着七点半走,阮凝还有傅羡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后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餐厅。 这一回,阮凝见到了几个生面孔,除了傅远那个叫人不喜的脸之外,还有一对看上去较为年轻的男女,这应该就是王琴的女儿傅珊了。 傅珊说是比傅羡大了一岁,实际上只有几个月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傅钟林把傅羡带回来后,面对王琴的哭闹如此没有底气。 傅珊在去年的时候结的婚,自由恋爱,两人是大学同学,老公家世只能说过得去,和傅家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所以不怪傅珊老公董业平会对她如此体贴,将讨好之意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业平和傅珊相视一眼,他们今天之所以会特意到傅家来吃这顿早饭,还有一个原因。 他们要宣布一件喜事。 董业平和傅珊坐下后,傅钟艳一家子也进了餐厅。 傅钟艳的儿子今年刚上大学,睡眼惺忪一看就没有睡醒,他乖巧地叫了一声傅老爷子“外公”后,坐在了傅钟艳老公的旁边。 七点半,餐厅的人到齐,准点开始吃饭。 傅家多年沿袭下来的传统,在年轻孩子的眼里可能有些累赘,但是在傅家人眼中却是不可废除的重要一环。 在座的都是傅家自家人,有很多事情可能在饭桌上商讨,小到晚餐吃什么,大到股权分配以及公司的人事变动等等。 如果你哪一餐不来,错过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可怪不到其他人。 因而傅家的人对于这样的传统都是热衷大于排斥的,有资格来参加的哪有随便放弃的道理。 但是对于阮凝和傅羡来说,餐桌上再大的事和他们都没关系,来也只是充个人数而已,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按照傅家的规定,不满十八岁的不能参加,这也是为什么餐桌上没有小孩子。 与上次一样,人齐后,由傅老爷子先动筷,大家这才吃起来。 一开始大家都是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阮凝就充当个透明人,垂着脑袋吃早饭,而在她面前放了一个煎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