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五岁暴君饲养指南在线阅读 - 第67节

第67节

    洛明蓁呼吸一促,赶忙别过眼,慌乱地道:“好了,我觉得应该擦好了。”

    她这会儿满脸通红,衣衫有些松散,她又赶忙抬手拢好。侧着脸,正好露出颈窝里那颗淡淡的红痣。

    萧则的眼神幽深了下来。

    可他还是垂下眼睑,克制地将收回手,将帕子搭在盆沿,垂眸道:“不早了,jiejie好好休息吧。”

    洛明蓁“嗯”了一声,手指紧张地攥着袖子,完全不敢抬头看他。要休息,是不是代表他们得同房?

    想到这儿,她脸上没来由涌出一阵热气,心跳也加快了些。她偷偷瞧了一眼萧则,见他在拧帕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好像也没有多想。

    不过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萧则跟在她身旁。虽说是成亲了,可她还没做好准备的。不过新婚之夜,不让夫君碰,好像也不太对。

    她纠结了起来。

    直到回了屋,案台上的喜烛仍旧燃着,房梁上挂着红绸,为简陋的房间添了些暧-昧。

    洛明蓁低头数着衣袖上的纹路,萧则反手将门阖上,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撞到了她心口上,害得她的心跳的速度陡然快了些。

    为了掩饰尴尬,她抬手给自己扇了扇,眼神乱飘着,故作镇定地道:“今天晚上还挺热的。”

    萧则“嗯”了一声:“那你脱了吧。”

    洛明蓁扇风的手僵住,直勾勾地看着他,喉头不住滚动。

    这也太直接了吧。

    许是看见她的眼神,萧则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话里的歧义。难得地抬手挡在唇前,轻咳了一声:“我是怕你热。”

    洛明蓁明白自己会错意,面露窘态,胡乱“嗯”了一声。

    萧则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开口:“要……休息么?”

    洛明蓁缓缓点了点头,衣摆被她揉出了褶皱。

    萧则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将窗户关严。洛明蓁慢腾腾地挪到床榻旁。她盯着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被褥,又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喜服,陷入了沉思。

    这衣服,她该不该脱?

    脱了,岂不是显得她在故意勾他?

    脱还是不脱,这是个问题。

    她仰头,微不可闻地长叹了一声,片刻后,还是合衣躺到榻上,只脱了罗袜。头靠在高枕上,僵硬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睁眼瞧着头顶帐子上垂下的铜黄色铃铛。

    直到被褥投上一道影子,她握紧手指,目不斜视,身子却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位置。

    案台上的烛火快要燃尽,屋里昏暗下来。

    萧则看着她穿得整齐的喜服,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却又被他很快掩饰。他也没有脱衣服,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如水的月色从窗户缝隙渗进来。

    洛明蓁感受到了身旁的床榻往下压了些,她知道,萧则就在她旁边。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自然知道接下来她和萧则要做些什么。

    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头,连脚趾头都蜷缩着。夜色撩人,也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身旁的萧则竭力让自己闭着眼,双手搭在被褥上,不去看躺在自己身旁的人。

    他自然是想要她,可他不能再吓跑她了。

    他顺了顺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屋里很暗,她闭着眼,不去看她。可她发间的幽香却萦绕在鼻尖,像是皂角的味道,又像是野花的清香。

    他知道她身上的味道更香,像一簇一簇的雏菊。

    身上热了起来,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手却慢慢往旁边摸索过去,指腹贴着冰凉的床-单。

    手指被人勾住的时候,洛明蓁立马睁开了眼,完全不敢乱动,摒着呼吸,连咽一下喉头都怕声音太大。

    那只伸过来的手慢慢顺着她的指缝往里贴合,见她没有推开他,才轻轻与她十指相扣。

    洛明蓁心跳得厉害,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始终放松着,可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丝衾。她调顺着呼吸,只觉得身上烫了起来。

    尤其是与他交握的手,连指尖都发着烫。

    可握了许久,身旁的人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床榻起来了一些,又发出清晰的声响。几缕长发贴在了她的面颊,她强迫自己不要偏过头去看。可清冽的松香味萦绕鼻尖,她重重地咽了咽喉头,紧闭着眼睛装睡。

    萧则贴在她的身侧,头枕在套枕上,静静地看着她。他常年习武,夜间也比旁人看得更清楚。她紧紧抓着手,额头隐隐出了汗。

    她在紧张。

    他垂下眼睑,侧身靠近她,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声音喑哑:“不早了,好好休息。”

    他说罢,极力压下心头的冲动,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还刻意与她隔了一段距离。

    再多看她一眼,他怕他会忍不住。

    洛明蓁看着隔着自己老远的萧则,忽地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也不臭啊,可他怎么离这么远?

    还是说他嫌弃她嫁过人?

    她瘪了瘪嘴,心里忽地有些委屈。就算她不是清白的姑娘,也不用这么欺负人吧。

    她越想越生气,轻哼了一声,重重地翻过身,动作太大,将被子也扯了过来。脑袋埋在被子里,不高兴地鼓着腮帮。

    萧则看着她背过身,疑惑地皱了皱眉。

    她这是不喜欢他躺在她身旁么?

    他收紧了放在榻上的手,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被褥。

    他果然太急了。

    也是,她还不喜欢他。

    他眼底浮现出些许自嘲,借着夜色,没有再掩饰。

    洛明蓁听到身旁的动静,知道萧则醒了。见他不说话,她懊恼地抿了抿唇。也不过是一点小事,她不该这么跟他置气的。

    她将脑袋从被褥里钻出来,转过身准备跟他道个歉,可她刚刚侧过身子,就见得萧则背对着她,始终偏头看着床外。

    萧则犹豫着要不要去别处睡,正要掀开被子,尾指却被人握住。

    洛明蓁没说话,只紧张地用手勾着他的手指。

    萧则偏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却是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夜色里,她脸上的绯色却清晰可见,握着他的手指也不安地动着。

    萧则的呼吸慢下来,眼神也渐渐幽深。可他没有急着开口,不催她,只盯着她瞧。

    屋里安静下来,洛明蓁觉得有些尴尬。可她刚想说些什么,唇瓣微张,又合上。半晌她才红着脸开口:“你别……”

    她正要说让他别生气,手就被人反握住。萧则倾身往前,单膝跪在榻上,将她剩下的话用唇封住。

    他半阖着眼,将她抱在怀里,怜惜地吻着。隔着衣料传来烫人的温度,洛明蓁微睁了眼,“唔唔”地叫了两声。

    可他吻得用力,像是压抑了许久。

    洛明蓁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搭在身侧的手也松了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萧则忽地眼睫一抖,动作停了下来。他抬手挡在面前,极力地压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往后退开,哑着嗓子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他这样,一定吓到她了。

    他难堪地别过眼,准备去冷静一下。衣带却被人勾住,他身子一僵,回过头的时候,只有洛明蓁低垂的脑袋,和她勾在自己玉带上的手。

    洛明蓁脸上通红,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他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克制:“可以么?”

    洛明蓁身子一抖,脸更烫了。为什么非要问她这种问题?这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回答?

    良久,她闭上眼睛,红着脸“嗯”了一声。

    萧则呼吸加重,直直地看着她,半晌没有动。看着她面上的红晕,才相信了刚刚自己听到的话。

    洛明见他半晌没动静,想起自己刚刚拉人家衣带的举动,瞬间捂住脸,拉起被子要钻进去。

    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躺进被褥里,手便被人握住,紧接着身旁压下一道重量,他轻笑了一声,咬了咬她的耳垂:“还想往哪儿跑?”

    洛明蓁羞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往旁边躲着。可还没有等她求饶,唇瓣便被人吻住。萧则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搂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一面吻着,一面闭着眼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温柔而又小心。

    洛明蓁抬手捂着衣襟,从面颊红到了脖颈,只能将头埋在他怀里。

    整个屋里安静下来,只有案台上的喜烛还在被风吹得四晃,却没有熄灭,反而给房间里添了几分暧昧。

    烛火打映在绯色幔帐上,光影摇曳,床头的铃铛被晃得当啷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ghs,只敢拉灯了。

    第76章 铃铛

    清晨, 日光透过幔帐洒进来。余光照到桌案上只剩一小截的喜烛。院子里的母鸡懒洋洋地叫唤了几声,风透过半开的木窗钻进来,床头悬挂的铜黄色铃铛响个不停。

    床榻上的洛明蓁眼睫抖了抖, 入目是一片健硕的胸膛,她立马睁大了眼, 再抬头时,正对上萧则的睡颜。

    他睡得很浅, 呼吸声微不可闻, 袒露的脖颈上带着一片片暧-昧的红印。他睡着的时候, 整个人都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柔顺的墨发慵懒地搭在脸侧, 发尾微微卷曲,唇瓣带着淡淡的红色, 像一只睡熟的大猫。

    洛明蓁忽地脸红了。

    尤其是看着他脖子上的红印,心就跳得愈发厉害。昨天晚上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零零碎碎地浮上脑海,她浑身都烫了起来。

    他哪儿是猫, 明明是头狼, 还是喂不饱的那种。

    腿上的酸疼让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甚至想要不要拧他一下出出气。可手伸过去的时候, 却是给他扯了下滑落的被子。

    “jiejie。”慵懒的声线响起, 尾音愉悦地上扬。

    洛明蓁手一抖,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满是笑意的眼。她这会儿不敢看他,低下头, 又发现自己没穿衣裳,微张了嘴,急忙往前一压,双手裹着被子将自己捂住。

    感受到萧则直白的目光,她红着脸, 小声地道:“别看了。”

    萧则将头枕在手臂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掌贴到她的腰后:“可我都看过了。”

    洛明蓁脸上瞬间红得快要滴血一般,抬手蒙住耳朵,闭着眼不去看他。

    萧则看着她缩在自己怀里脸红的模样,勾了勾嘴角,俯身过去,贴在她耳侧提醒:“jiejie,你这样,我就全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