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jian恶之徒在线阅读 - 第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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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让她出宫去,原来只是让她去放个风?

    他想要怎样?

    难不成要将她扣在宫中不成?他拿住了建康帝与太后,便要以此向她挟恩求报吗?

    可想到这里,魏妙沁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非他天降神兵, 恐怕她还真不知要落进建康帝的套里, 再被建康帝上下一家子,如何磋磨、压榨最后的价值, 以全他们自己所谓的“良心”。

    她不愿将他往坏了想, 可她也不愿困在这里。

    她自幼就时常出入皇宫, 如今再置身宫中,无论看到什么,都只会勾起往日令人作呕的虚假回忆。

    她先前不愿嫁给做了太子的魏明奕, 如今自然也不会愿意留在荀锐身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皇宫里妃嫔成群是个什么模样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

    “郡主先下马车来说话吧。”

    “主子就快回来了, 这可怎么是好?”

    “去去去,去报给主子, 请主子想法子。”

    宫人们苦着脸道。

    他们是拿魏妙沁没法子的。

    虽说改朝换代了,可元檀郡主还是元檀郡主,是金贵主儿,哪里是他们能动得的?磕了碰了,他们都要挨罚。

    荀锐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本就不是真心送她出宫,她回来后如何发火,他也是早有预料的。她还是脾气好的,这样撒火都算不得撒火。

    荀锐静静听那小太监说完。

    他问:“她今日吃东西了没有?”

    “还、还不曾。”

    “那就先从御膳房取了食物送到马车里去。”

    “送到马车里?”小太监讷讷重复反问。

    “便让她先呆在马车里, 等她消消气。”

    小太监怔怔应声。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新帝对元檀郡主也好似十分纵容的错觉。

    荀锐倒是恨不得立时赶到魏妙沁的身边,再将她抱起来,牢牢按进自己的胸膛之中。奈何他手中政务繁多,一时走不开。

    不过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并不似上辈子初接触时那样艰难了,处理起来自然快了许多。

    荀锐花半个时辰将手下剩下的事务处置完,就立刻起身往外走,甘华立马也跟了上去。

    荀锐步子却一顿,回头道:“你就不必跟去了。”

    甘华讪讪地笑了笑:“奴婢跟过去,这不是好为主子出谋划策吗?”

    “她见了你,只会想起魏信。”

    “是是。”甘华顿时不敢再多说了:“奴婢就在此地等着。”他如今已经投诚新主,自是不敢再和建康帝扯上半点关系的,一点容易叫人产生的联想都不成。

    荀锐到了甘泉宫外时,御膳房的小太监正将食物送到魏妙沁的跟前。

    魏妙沁原本是不记得饿的,可嗅见了食物的味道,她空空如也的腹中就立刻发出了饥鸣声。她咬了咬唇,道:“我不吃。”

    小太监急了:“这是主子命奴婢们送来的。”

    他们过去未必有多怕建康帝,毕竟建康帝温良和善之名在外,但如今却是怕极了荀锐。

    魏妙沁却不想因别人这点示好,便就这样点了头。

    她是一定要离开皇宫的。

    纵使外头有人等着看奚落她,她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却听得马车外有人道了一声:“主子。”

    随即便见着玄衣的男子转瞬到了马车前,他躬下腰,拎起放在马车前的食盒,转手递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冷声道:“这便是你们劝郡主用膳的方式?将食盒往跟前一搁,就不管不顾了?”

    御膳房的,还有几个负责伺候魏妙沁的,都连忙跟着跪了下来。

    魏妙沁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虽然是照章办事,可她若是不想为难他们,便得为难自个儿。她如今过得已经十分不如意了,并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荀锐见她一言不发,就知这个法子没什么用了。

    他抬眸朝她看去,她坐在那里,神色冷淡,有种不沾惹世俗的美。好像一乘风就要归去似的。

    荀锐心下一紧,面色沉了沉。

    他朝魏妙沁伸出了手:“下来。”

    魏妙沁用力抿了下唇,抿得唇瓣都白了,她不仅没下马车,反而往后靠了靠:“我要离宫,我也不需要住在旧端王府了,你且只管放我出去就好。我早年自己还有些积蓄,总能自己活下来的。”

    他知道她不死心。

    但没想到她不死心到了这种地步。

    她是过惯了娇贵生活的金枝玉叶,穿的绣鞋上都总要绣上南国进献的东珠。她却为了能离开这里,便想着连端王府也不去了,就这样过清贫日子吗?

    “建康帝仍有余党,你若出宫,你便是头一个被人捏在手中用作对付我的筏子。”

    魏妙沁有些心烦意乱。

    她不想成为对付谁的筏子,她也并不想要他看重她。她不想被任何人捏在手中。不论是建康帝,还是荀锐。

    见魏妙沁不出声,荀锐又接着沉声道:“不止是他们,但凡有异心的,都会将你当做一道契机……”

    魏妙沁忍不住打断了他:“若是按照将军的说法,我倒还是死了干净。”

    荀锐手指骤然缩紧,语气骤然阴沉:“郡主说什么胡话?谁都死得,唯独郡主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