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他的逆鳞
说到这里,唐海诺突然记起那天季如安在楼梯上碰到石父,石父匆忙下楼,撞倒了季如安,季如安膝盖撞破皮,唐海诺上手术之前,帮季如安处理过伤口。 季如安跟唐海诺吐槽石父慌慌张张的,跟出了什么大事样,魂不守舍,撞倒她之后连句对不起都没说。 唐海诺记性好,当众揭穿石父。 “我没去打工,我去哪了?”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记得,唐海诺想要证实他当时在医院,必须找出证据,单凭她一张嘴,谁信? 石父半点儿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窘迫,他一脸失望看着唐海诺说:“唐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温柔善良,没想到你柔弱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歹毒的心,不但抢了棉棉的丈夫,还要霸占她的孩子,你……” “她怎样?” 石棉不是墨景琛的妻子,如果不是思考小家伙的感受,墨景琛早已澄清,至于当年的手术…… 墨景琛的耳边响起石母在客厅中咆哮时的话语,他敛了冷意的眸子寒光肆虐,简短的三个字带着慑人的威压。 “她……她是个坏女人,墨总千万不要被她……” “我长了眼睛,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 唐海诺如果真爱财,不会三番两次拒绝他,更不会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救小家伙。 墨景琛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记事起,身边就围着形形色色的女人,他有辨别能力,唐海诺跟那些因为他的权势靠近他的女人不一样。 墨景琛意志坚定,他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知,清冷的月光下,他刀刻般的俊颜带着凛冽的寒,如同被人踩住尾巴的猛兽,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 唐海诺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无端指责,给她泼脏水,墨景琛低沉的声音里透出nongnong的警告,在场的人心中皆是一凛。 特别是唐海诺,她不敢置信的猛然抬头。 身前,墨景琛身形高大,如同一堵墙给她筑起了厚重,富有安全感的保护屏。 清冷的月光在他的后背上镀上一层清辉,看似柔和却耀眼让唐海诺不敢直视,仿若他就是暗夜中的王,万物的主宰,谁敢动他的人,杀无赦! 唐海诺被深深震撼到,眼睛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 “墨总,这是要不问青红皂白护她到底了?” 石父只是听闻墨景琛做事雷厉风行,多年未娶,他以为墨景琛是顾念跟石棉的旧情,只要他“揭穿”唐海诺的真面目,墨景琛就会厌弃她,看在石棉和冬晨的面子上,接他们回墨家,奉为座上宾,好生照顾。 就算墨景琛不接他们回去,也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谁成想石父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过程,至于结局……石父隐在暗夜中的眸子闪过抹怨毒,“墨总难道就不顾及冬晨的感受了,你要知道,你执意护着的是他的杀母仇人!” 杀母仇人四个字,字字珠心,在唐海诺眼中打转的眼泪,瞬间从她的眼眶滚落。 是啊,就算墨景琛被爱情冲昏头脑,能够原谅她,冬晨呢,石棉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手术的事情是一场意外,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结果在那里摆着,小家伙是不会原谅她,更不会接受跟她一起生活的。 她不能自私的用她的错误,惩罚小家伙,让他整日浸在仇恨中,不可自拔,影响到他跟墨景琛的父子感情。 唐海诺用力咬了下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墨景琛。 唐海诺指尖的颤抖清晰的从墨景琛腰间传来,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墨景琛伸手想要去握住唐海诺已经收拢成拳的手,被她躲开。 墨景琛那双自然生成,不需要任何修饰的剑眉狠狠向一起凑了下。 “事情我会查清,你先回车上。” 墨景琛越护着她,对小家伙来说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小家伙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心智却跟成年人无法比,她不能让小家伙扭曲了心理,这不利于他的成长。 唐海诺定定看了眼墨景琛,她双唇嗫嚅下,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对不起。” “上车!”墨景琛历经世事,唐海诺的小心思瞒不了他,墨景琛生出一股担忧。 唐海诺站着未动,他沉声命令,“王路,请少夫人上车。” “墨景琛,既定事实,任凭你能力再强,也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小家伙何其无辜,要承受她造的孽? 唐海诺一想到要跟墨景琛和小家伙分开,她的心好似被钝刀割着,生疼一片,她不敢去看一直一言不发,如尊小雕塑样立在那里不动的小家伙。 她在墨景琛靠近她的时候,向后退了步,用力摇了下头。 墨景琛面沉如水,停在原地,伸手摸出根烟,塞进口中,就着王路递过来的火机燃起的火苗,引燃,明灭的烟头,映出他葱白好看的指尖。 气氛逐渐紧绷,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正在微微轻抖。 唐海诺含泪的眸,依依不舍的看了墨景琛一眼,转身看向石家父母,“手术的事我已承担责任,赔偿款昨天已结清,至于墨……墨先生这边,我会跟他划清关系。你们还有其它的要求,一并说出来,我能做到的话……” “让我们在墨总面前提要求,是当面告诉他,我们在逼你?唐医生,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的心机,了不起。”石父连讽带刺。 唐海诺突然嗤笑声,“跟石叔比起来,我的道行还差的远。” 石父的形象在唐海诺的心中伟大父亲的形象在他否定去过桐城的那一刻,已然坍塌,如今在唐海诺的心中,石父是个满嘴谎言的小人。 她对他已经没了往日的尊敬,唐海诺把早已退下来的手套交给王路,她想过去跟小家伙道歉,双腿却犹如灌了铅,她怕面对小家伙的冷言冷语,缩回壳中,朝着小区出口走去。 她走出两步,乱糟糟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她倏然停下,“石叔,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下,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宫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