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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群星掩着嘴唇吃吃笑了一阵:“您这兔子不还想着吃何公公这窝边草吗。” “咱家和你能一样吗?”展清水怒道,“你现在就给咱家滚!” 洛金玉再见到向群星,是两日之后了。 下朝后,洛金玉随皇帝去御书房议事,遇上新任代领提督东厂向群星入宫给皇帝请安听训。 今日向群星自然不作妇人打扮,他换上了御赐的飞鱼服——为示恩宠,先帝与当今圣上都特赐过东厂五虎金线飞鱼服——戴着冠帽,恭敬有礼地向皇帝磕头请示,倒挑不出错儿来。 洛金玉在旁仔细打量。 那夜虽在屋子里点了灯,可究竟烛火昏暗,没白日看得清楚。 如今看来,这向群星模样端正,其实单论相貌,远没有沈无疾生得女相漂亮,且眉宇之间,更是不如沈无疾自信张扬,而是仿佛含着千年不解的哀愁一般,有些忧郁之色。 光这样看外貌,倒也难将他与那夜洛金玉接触到的那个一言难尽的人联系起来。 皇上尚不知向群星的本性,只看他外貌,觉得这人除了有些不喜庆外,倒是与何方舟一般靠谱,便开开心心地说了几句场面话,鼓励他一番,没多想,让人走了。 没成想,一日之后,他收到了向群星关于东厂整顿的报告文书,以及随文书一并递交的私人信函。 皇帝觉得很是新奇,打开一看,笑容渐渐淡去,眉头渐渐皱起。 第二日,皇帝下朝后又将洛金玉带回御书房,将向群星送给自己的那封信函给他看,吸着凉气道:“你看看,是朕多心了还是……” 若是旁人,他就直接不管了,可向群星分量不算轻,那何方舟也不知什么时候好,如今还得倚重向群星统领东厂,因此他需谨慎再谨慎。 却见洛金玉细细将信函内容看过一遍,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急忙回到第一个字,再看一遍,终于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放肆!大胆!” 皇帝已过了那阵儿震惊,此时望着他子石瞠目结舌、怒火冲天的样子,轻轻地“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朕不是太自恋。” 沈无疾真是服了向群星。 这厮花痴也就罢了,花心也罢了,他居然敢花到当今皇帝的头上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异想天开,是脑子进水了! 他是从皇帝那得的信儿,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就把向群星亲笔写的绵绵情书给了他,欲言又止了好一番,虽眉眼间隐约有些可疑的自豪骄傲,可同时也有许多的费解和嫌弃。 沈无疾看完,当场就给跪地上叩头请罪了。 就向群星这行为,搁哪朝哪代,那都是要砍头的大不敬罪。 好在这皇帝向来脾性好,且脑子也不太聪明,竟也没觉得多被冒犯,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于自个儿魅力大…… 但总之,皇帝还是觉得沈无疾得处理一下这事。 沈无疾出了宫,直奔东厂去骂人,可却没找着人,东厂守门的和他说,向公公刚出去了。 守门的更说了,向公公的性子和以前一样,与不爱出门的何公公就绝不一样,向公公自打回了京,在东厂待的时候特别少,一日三餐的往外跑,说他满京城熟人,都要去打个招呼。 沈无疾:“……” 向群星哪来的满京城熟人?说他满京城姘头才差不多。 沈无疾自个儿再专情痴心不过,因此也最嫌花心浪荡的薄情人,当初不能说全无私心,把向群星这疯子给往远处踢,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是没法子了,就是这疯子也好过叫谷玄黄那傻子来管东厂。 可谁知道这疯子刚回来就往天上捅娄子! 且说君天赐,他前一阵子(因被洛金玉骂得太狠)又倒在床上病了些时日,今儿终于好多了,便不管心腹与他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坚持起了身,非要出门去亲自给子石寻生日礼物。 他说,别人寻的,不够心意,子石会对他有不好的看法。 他的心腹在心里说,您的子石现如今已经对您的看法不好到不能再不好了。 君天赐坐在轮椅上,刚被心腹推出君府门口,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得一声急切的呼唤:“天赐哥!” “……” 君天赐本就体弱,忽地一阵心慌,胸口难受得很,他缓了下才睁开眼睛,就见向群星那疯子已踉跄奔到面前,蹲在他轮椅前,趴在他腿上呜呜地哽咽道:“奴家总算与您再相见了……” 君天赐:“……” 他自从听到向群星回京的消息起,就怀疑沈无疾是故意让这厮来纠缠自己的。 向群星是个花痴,这非是秘密,因此谁也没料到,他会盯上君天赐。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的天赐哥别有一番魅力,乃是俗人用眼看不到的,得用心看。 也不知他这话是夸还是贬。 君天赐也不在乎,他只希望这个疯子滚远点,太恶心了。 隔日,君天赐在书房给他的子石写情诗。 虽然据送完信还蹲角落里偷看后续的君府小厮回馈,子石自打第一次看过信给站门口就撕了,(且回头看见君天赐给痛骂了一顿外),再没看过了,都是他家那小孩儿大清早的去开门,瞥一眼地上的信,当场掏火折子烧了。如今,洛家门口放了一个不要的盆,里面的灰烬全是烧君天赐的信给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