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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察说完来龙去脉,家长们再想护犊子都不行了,因为他们的孩子是实打实的过错方。 原来三个小混混当街调戏女孩子,贺池路见不平,挺身而出,双方争吵几句后打了起来,被调戏的女孩逃走前报了警,而且街边商铺的CCTV把全过程都拍了下来,谁都别想抵赖。 三个小混混都是未满十八岁的高中生,警察主持公道,让他们向贺池道歉,并由他们的监护人共同承担贺池的医药费,家长们纵使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 事情圆满解决,谢瞻顾带着贺池离开。 贺池的行李箱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双肩包,谢瞻顾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于是把双肩包拿过来提在手上。 “你是谢瞻顾吧?”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男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谢瞻顾闻声回头,和一个小混混家长对上了视线。 他盯着对方看了几秒,确定是不认识的人。 “你认识我?”谢瞻顾反问。 “还真是你,”男人走近几步,神情看起来并不友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硬梆梆,“你知道你把我们家害得有多惨吗?” 单凭这句话,谢瞻顾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 他活了28年,只“害”过一个人,就是春星孤儿院前前任院长乔文彬。 看这人的年纪,应该是乔文彬的儿子,他旁边那个顶着一头锡纸烫的小傻逼自然就是乔文彬的孙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哟,原来是姓乔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呢。”谢瞻顾皮笑rou不笑,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有件事你要搞搞清楚,害惨你们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亲爹。” 毕竟是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男人再光火也不敢对谢瞻顾怎么样,无能狂怒罢了。 谢瞻顾懒得和他废话,拉上贺池走了。 不远处的暗影里,丁修把谢瞻顾和男人的对话尽收耳底,他也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20年前春星孤儿院的案子曾轰动全市,波及了一大票人,如果当时的网络像现在这么发达,绝对会闹得更大。 丁修从暗影里走出来,听到男人的儿子问:“爸,那男的谁啊?长得娘们唧唧的,还挺漂亮。” 男人二话不说就朝儿子的后脑勺呼了一巴掌:“关你屁事,大人的事少打听!” 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儿子在后面小声嘀咕:“cao,神经病吧。” 丁修从锡纸烫身边路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把锡纸烫撞了个趔趄,他刚要爆粗口,一看对方穿着警服,立刻闭上了嘴。 走出派出所后谢瞻顾就松开了贺池的手。 等上了车,贺池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谢瞻顾偏头看着他,遍体鳞伤,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是不是傻?”谢瞻顾没好气地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脚,还是没长脑子?” 贺池低着头坐在副驾,乖顺又沉默。 “算了,我又不是你的谁,没资格说你。”谢瞻顾发动车子,“我送你去医院。” 贺池几乎是立刻回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顿了下,他又说:“你在附近找个便宜点的旅馆放我下来就可以了。” 谢瞻顾理解贺池,因为他也讨厌医院,除非病得很严重,否则绝不踏进医院一步。 他没回贺池的话,默默开车上路。 过了会儿,贺池问:“那个姓乔的和你有仇吗?” “没有,”谢瞻顾淡淡地说,“陈芝麻烂子的事儿了,我早八百年就忘干净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停好车,谢瞻顾回身拿上放在后座的双肩包,说:“下车。” 贺池一声不吭,跟着谢瞻顾回到了家。 大概是贺池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吓到小吉了,小家伙冲他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怂唧唧地跑进次卧躲起来了。 谢瞻顾让贺池在玄关等着,没一会儿,他拿着个塑料袋回来,对贺池说:“把衣服脱掉,扔到袋子里。” 贺池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然后忍着疼把衣服全脱下来,甚至连袜子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藏青格阿罗裤。 他很高,应该比谢瞻顾还高一点,也很瘦,是还没长开的少年特有的那种清瘦,但肌rou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 谢瞻顾察看了下他的身体,除了后背那道血淋淋的刀伤,身上还有多处青紫。 额头破了一道半指长的口子,血糊了半张脸,一直流到脖子。 嘴角破了,脸也肿了,哪怕狼狈成这样,这张脸依旧是帅的,甚至显出一种破碎的凌虐美。 谢瞻顾让贺池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先把家用医药箱找出来,又去洗手间接了盆温水。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谢瞻顾用湿毛巾帮贺池擦脸上的血,他注意到贺池的左胸有一道旧疤,便随口问:“胸口这道疤怎么来的?” 贺池说:“小时候被刀刺的。” 他没说是谁刺的,谢瞻顾也没多问。 脸擦干净了,谢瞻顾让贺池转过去,接着擦后背的血迹。 谢瞻顾发现他左肩上和胸口对应的位置也有一道疤,但比胸口那道疤要短一点。他说是小时候被刀刺的,难道是刺穿了?他的童年到底经历过什么?真是个谜一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