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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煦夜看着地面上的画像,眼中透着温柔,玉倾之的摸样,他似乎闭上眼睛就能画得九成像。伸手想要碰他,却怕毁了这一张画像,便只是隔空想象抚着他的脸颊。鼻尖酸涩,喉咙被一股酸意卡住,眼中不觉湿了一片。 手上的木条在画像的旁边一笔一划地写出一行小楷: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南宫煦夜这一生不求功名利禄,不贪俗世浮华,只求能与心爱之人寻一片净土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如今却在囹圄之中,只能对着心爱之人的画像,呆看了一天。 直至牢房之中渐渐变暗,再也看不清地上的人。好心肠的狱卒过来把老房子中的油灯点上。平日里,这牢房的狱卒都是懒于点灯的。 南宫煦夜隔着栅栏看向外面,年过半百的老狱卒拿着火种将两旁的油灯都点着了,“老人家,多谢了。” 老狱卒将火种盖上,重新揣回怀里,过来和南宫煦夜搭话,“王爷,等会管伙食的会给您送一顿好酒菜,就算心情再怎么不好,也多吃点,不然等到明日,恐怕……” 南宫煦夜面上祥和,不觉又扫过地面上,那一副玉倾之的画像,“嗯,知道了。” 老狱卒也扫了一眼地上,隐约看到了地面上画了什么东西。“王爷,小的还记得,您去年今日娶亲的罢。” “正是。” 老狱卒抱着双臂倚在栅栏上,用拉家常的口吻说:“那一日小的也去凑热闹了,远远地就看到了你那位王妃,可把小的吓着了,活了五十几载,还真的就没见过那么美的,王爷可真是好福气啊。” 南宫煦夜面上带笑,“老人家说的是,今生能遇他,必定是我修了三世的福德所致。” 老狱卒与南宫煦夜聊了一会儿,两人还有说有笑,随即,老狱卒惋惜道:“可惜啊,这才成亲一年,就遇上了这么些事。” 南宫煦夜也感叹道:“世间福祸难测,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命罢。” 老狱卒倚着栅栏,偏头去看了一眼面上恬静的南宫煦夜,“王爷,小的在这天牢之中当差三十余载,还没见过像你这般镇静的,牢里边总有人进进出出的,进来的就算有罪也哭天抢地地喊冤,真被冤枉的那可得折腾好几天才消停。” 南宫煦夜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心中有冤屈自知便可,喊得再多,最后亦不能改变什么。” 老狱卒笑着道:“若是进来的人也都能像你这么想,小的们也就耳根清净许多了。” 后来,送饭的过来了。老狱卒说也要去吃饭了,便离开了。 今日的膳食果然要比之前好一些,有鱼有rou,还有酒。南宫煦夜起身,绕过地上的画像去取。而后,在回到原来的位置,倒了一杯清酒。仰头,酒入喉,一片冰凉夹杂这一片苦涩。 用过膳食之后,狱卒便过来将食器都收走了。 南宫煦夜将玉玦握在手中,回想起三日前,他与玉倾之离别前在马车上的对话。 玉倾之笑了笑,“王爷可知,再过些时日便是你我成亲满一年之日。” “三日之后便是,怎会不记得。” 玉倾之离开他的怀里,看着他,“王爷可有想要的?” “倾之要送我?” “那要看王爷想要的我给不给得起。” “那若是我想要你呢,倾之给不给得起?” 玉倾之:“这……” 南宫煦夜挑着眉补充道:“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玉倾之用手捋着他的鬓发,“难道王爷想再与我拜堂成亲一次?” “倾之喜欢,未尝不可。” “成亲两次不是什么好兆头。”玉倾之嘴角噙着一抹笑,“不过,跳过成亲,直接入洞房,倒是可以。” 南宫煦夜抬手揽着他的背,额头点上他的额头,“倾之今日说的,那我就记住了。” 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不知不觉,南宫煦夜唇角微微上弯,露出一抹笑。 廊道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这都什么时辰了,那里面的油灯怎么还亮着?!”这声音是狱卒头的。 立即有人奉承道:“头儿,小的立即就去熄了!” 南宫煦夜听到他们要来熄灯,便将视线落在地上的画像上,想在明日之前再看他一眼。 只是,那灯并未吹熄,一声惨叫声传来,低头的南宫煦夜抬头。正见要熄灯的狱卒被一个黑衣人打晕在地,黑衣人利索地在狱卒身上搜出钥匙。而后,陆陆续续听到了外面有人大叫:“快来人呐!有人劫狱!” 南宫煦夜心头一惊,从凉席上起来,走到栅栏前,那黑衣人也正好过来打开门。那黑衣人蒙着脸,只是,南宫煦夜一对上他的眼睛,便认出了他。心急地唤他,“倾之!” 黑衣人已经将门打开,金属的大锁掉落在地。而后,黑衣人速度极快地撞入南宫煦夜的怀里,千丝万缕的牵挂化作一声,“煦夜。”南宫煦夜抱紧了他,平静了三日的心突然汹涌澎湃。 “倾之,到底怎么一回事?”南宫煦夜急忙问。 玉倾之离开他的怀里,拉下面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此等大事,我怎敢忘记。” 南宫煦夜心中万般滋味,“这太危险了!” 玉倾之退后一步,提着剑,将内力聚集在剑上,斩断了南宫煦夜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而后,拉过他的手,“若是危险就不来了,我怎配得上与你共进退,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