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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淹没在一片嘲笑声里。 南宫煦夜喜欢从后门进去,倒不是因为怕被人说闲话。而是前庭大多是过来寻花问柳的,抹了脂粉的小倌也学着妓楼里的女子娇着嗓子拉客,这样的氛围他不喜欢。所以,每一次过来便由后门进,避开前厅的嘈杂。 越过后院,便直上璃香楼二楼的天子一号房,正是雪砚公子的寝房。 青竹在门口等得焦急,生怕熙阳王不来了。 等见到了南宫煦夜的身影,才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连忙上前去请,“王爷,公子就在房里。” 还是那间房,这间房的摆设南宫煦夜都记得清清楚楚,即便这半年来,只是十几日前来过那一次。 平日里笑得十分柔美的男子确实是病了,一张好看的脸蛋显得几分苍白,原本削尖的下巴变得更尖,瘦了许多。 见到南宫煦夜时,他唇角噙着笑,低低唤他一声,“王爷。” 南宫煦夜过去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有些心疼道:“怎的病成这样。” 雪砚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在南宫煦夜面前他从来都是笑着的,“人活在这世上,必有八苦,病乃其一,避不开,躲不得。” 心中也晓得人生八苦,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南宫煦夜长叹一声,“大夫怎么说?” 答话的是身后的青竹,“大夫说这病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需要调理一段时间。” “那可有开调理的药?” “有,不过公子没喝。” 南宫煦夜又将视线移到学养深厚身上,“怎的没喝药?” 雪砚脸上却是淡然,“前几次还喝了的,只是喝了没见好,便不喝了。” 南宫煦夜蹙着眉,“不喝药又怎会好。” 而后,青竹十分麻利地去将煎好的药端来,对着雪砚说:“公子,这药你还是喝一些罢,说不定多喝几次便好了呢。” 南宫煦夜偏头看着青竹,而后将她手里的碗接过来,持起汤勺调了调,道:“既然病了,不喝药也是不行的,你先喝下这碗药,若是还不见好,便再请别的大夫过来看看。” 雪砚看着南宫煦夜,抿唇点了点头。 南宫煦夜一手端着碗,一手将他扶起靠在床头,持起汤勺就要喂他喝药,雪砚却道:“王爷,还是雪砚自己来罢。” 说着,便接过了碗,皱着眉头将药汁喝尽。 青竹立即过来接过空碗,而后递给他一张手帕,给他擦嘴。 南宫煦夜再说,“明日本王让同济馆里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看,若是再不行,就试试别的办法。” 雪砚抿着唇,看着南宫煦夜的眸子泛着秋水,“多谢王爷如此挂心。” 青竹却在一旁道:“王爷,请恕民女直言。” 南宫煦夜偏头侧耳,听着这丫鬟要说什么。青竹说:“公子的病是在这璃香楼日积月累下来的,若是一直留在这楼子里治病,怕是一辈子也治不好。在这京城之中,公子又只有这璃香楼可以落脚,这……” 雪砚打断青竹的话,“青竹,这没你的事了,下去罢。” “公子……” 南宫煦夜闻言便明了,“既然如此,那便过来本王府中养病罢。” 雪砚脸上动容,“这,这怎么行,雪砚身在青楼之中,外人看来早已是污浊不堪,若是住进王爷的府中,怕是又会惹来诸多闲话。雪砚本就是卖笑惯了的,闲话再多也只当是耳边风,只是,就怕毁了王爷的名声。” 南宫煦夜却坦荡,“这你不必担心,只管过来养病罢。” “王爷……”雪砚脸上似有难言之隐。 “嗯?还有别的?” “王爷府中还有王妃在,若是将一个青楼中人留在府中,怕王妃接受不来。” 南宫煦夜勾唇笑了笑,似十分明白玉倾之的脾气,“这你倒是不必担心的,倾之为人和善,待人温和,绝不会计较这个。” 青竹在一边道:“公子,你就别顾虑这么多了,先把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顾虑的确实是许多,雪砚抿着唇,看着南宫煦夜道:“那,雪砚就先叨扰王爷些时日了。” “唔,本王明日便让人过来接你过去。” 雪砚微微点了点头,“嗯。” 离开了璃香楼,南宫煦夜本想直接回府。但是路过禄安街时在帏轿之中听到街上夜市嘈杂,挑了帘看,也真有几分热闹。 原来,今日是七夕,所以街上才比平日里热闹。未出阁的女子成群结队地出门来求姻缘,去月老庙里拜月娘。成了婚的也会过来凑个热闹,看看花灯,再买些饰品。 南宫煦夜挑着帘子看着街边,见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时,便叫了停轿。左右,这里离自己府中也没多远,便干脆下了轿,让轿夫们都回去。 独自走到了街边卖首饰的摊位前,卖首饰的老妪见是一位穿着十分富贵的公子,便道:“公子,今日是乞巧,给心爱的姑娘买点首饰罢。” 南宫煦夜对着老妪点头,而后扫视着摊位上的首饰,大都是女子用的,男子用的倒是十分之少。 老妪见他没找到合适的,便拿起一只朱钗道:“公子,您看,这朱钗做工精细,样式也新,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喜欢这样的。” 南宫煦夜摇了摇头,“我要送的,不是女子。” 老妪立即明白,笑着道:“哦,原来是公子自己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