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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之中该有的都具备了,也没甚可缺的。” 明明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两人,语气之中还是免不去隐含的客套。 南宫煦夜有意靠近,而玉倾之则不留踪迹地疏离。 南宫煦夜放下手中的已经空了的白瓷杯,直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明明相隔不到两尺,却觉着遥不可及。抬手越过矮几,落在紫衣男子握着细颈壶的手上。 玉倾之并未将手缩回来,只任他握在手心用拇指指腹摩挲。 “倾之……” “嗯?” 南宫煦夜低眉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平滑舒适的手摸起来很舒服。 “让你以男子之身下嫁与我,可有委屈到你?”南宫煦夜问。 玉倾之轻笑一声,“王爷怎的这么问?” 南宫煦夜也有些自嘲,怎么就问起了这个问题,成亲前不敢问,成亲后再问,那问的又有何意义? 南宫煦夜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那便当我没问罢。” 本想结束的话题再次被拾起,玉倾之问:“王爷可是怕委屈了倾之?” 南宫煦夜蓦地看着他的眼,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作答,怕他受委屈这没错,只是,与他共结连理这也是心之所向,如此一来,说什么都是自相矛盾的。 玉倾之见他不说话便先他开口,“王爷只管宽心罢,倾之既然应下了,就没甚委屈可言。” 此话的意思便是说他并不委屈。 南宫煦夜微微展颜,松开了他的手,隔了一方矮几倾身过去,蜻蜓点水般吻他的唇,只一下便离开。 对于此事,玉倾之淡然处之,水色唇上还留有那人的津液,被放开的手继续捻起细颈壶的手柄,琼浆倾泻注入瓷杯,流转之中带有细微水声,杯满即止。 ☆、4纳兰夙·风月居 南宫煦夜端起他刚倒的一杯酒放在唇间细细品尝,而后,似无意之中问起,“倾之可还记得生父生母?” 听侯府的老夫人说起,在玉倾之三岁之时便收养在府中,虽毫无血缘关系却待他如己出,至于他的生父生母却是只字未提。 玉倾之回道:“隔得太久,早已记不清了。” 三岁便离开生父生母,如今长成19岁的少年郎,中间隔了16年,记不清三岁之前的事倒也是正常。 “那你可愿寻回生父生母?”像是在征求意见,如今他玉倾之是南宫煦夜的王妃。虽名义上他是忠国候府的人,但是终归不是亲生。 若是他说愿意,他南宫煦夜便会不惜一切为他寻回他的生父生母。 “寻回了又能如何,即便血浓于水,隔了十六个春秋,也是会淡的。”他轻描淡写,就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原本只是想为他做点事,为他寻回生父生母,他自己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南宫煦夜不再提生父生母的事,只是静静地饮酒。 昨日中书侍郎尹大人借身体不适而告假,未能出现在朝堂之上。前日熙阳王大婚,昨日不来上朝倒也是情理之中,而他中书侍郎也不来,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退朝之后,几位闲得无事的年轻官员便交头接耳。 “听闻是酒量极差,几杯过后还在王爷婚宴上说不不该说的话,即便昨日醒了酒,怕是也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罢。”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尹大人平日规规矩矩,没想到,这酒入了肠,还换了个人儿。” 说起了婚宴上的那桩事,避人耳目还特意放低了声音,“我看那尹大人是对王爷有意,在王爷婚宴上借酒消愁,谁知酒量不胜,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向王爷倾吐心意。好在,一句话卡在了喉咙没说完,不然,那中书侍郎可就再无颜面出现在这朝堂之上了。” 谈及八卦事,围在一起谈论是非的几位年轻官员便捂着嘴耸着肩偷笑,就如老鼠偷米那般的形容。 “看来,你们这官是做得太悠闲了,下了朝还得花上一些时辰在这嚼舌根。” 几位围在一块说是非的官员闻言立即回头,一身蓝色麒麟官袍的熙阳王正好就在身后。可把几个说是非的人儿吓出了一层冷汗。齐齐地转身垂头行了一礼,“下官见过王爷。” 一脸肃穆的熙阳王皱了皱眉,“听闻工部近日要重修清和苑,还差几个跑腿的。若是你等闲得慌,倒是可以调配过去。” 若是被调到工部跑腿,那可是累死人的活。几个官员立即抖了抖身子,忙道:“下官愚昧,不知轻重,还望王爷海涵。” 熙阳王随意扫一眼几个弯腰俯身的官员,近些日心情大好,便不再与他们计较,“莫要在此搬弄是非,有事的都忙去吧。” 说完了话,便绕过他们提步离开。 出了宣武门,外面可容纳上千人的道上,停着熙阳王府的轿子。 熙阳王刚好出现在宫门前时,帏轿旁侧的轿夫便有了动作,作势要抬轿。 却不料熙阳王身后疾步追上来一人,一身宽大的祖母绿官袍套在他身上更显得他的身子消瘦。 “王爷!”身后的人道。 南宫煦夜止步,后面的人用极快的步伐上前,在他的面前停下。是中书侍郎尹阑尹大人,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形容,方才定是跑了许久。 南宫煦夜看着微微喘气的他,“尹大人这般着急,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