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赵文国来访
放在养心殿前,赵文国心潮澎湃,刚跟着景烨生无数次,她幻想过眼前的场景,但现在他不想了也不念了,却真的站在了这儿。 “赵大人,皇上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好。”赵文国点点头,抬脚刚要进去,动作又停在了半空中,他重新整顿了衣裳,端端正正走了进去。 景烨是站着的,曾经他有多厌恶赵文国,现在就有多后悔。 “赵先生。”不顾礼节,景烨先跟赵文国打了招呼。 赵文国身子一颤,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烨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让下头的人搬了椅子过来,两人就这么坐着,膝盖碰着膝盖。 “咱们两个,没必要这么生分。这一路走来都是你陪着我,这些日子没了,你在时时处处我都觉得不方便。” 赵文国道,“皇上,位居万人之上,周围伺候的人多了去了,有没有臣没那么重要。” “你还在生朕的气,那个时候朕没有经历生死,总觉得兄弟之间一起是最重要的,看你当时跟在景炎身边多少有些不舒服。”景烨突然笑笑,“不过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赵文国附和道,语气里却是惆怅。 “听说你今儿个来见朕,有话想对朕说。”景烨看着他,却是满眼希冀。 赵文国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景烨的距离。 “回皇上的话,臣是为了割地一事前来的。” 景烨皱眉,他实在不愿意提起割地一事。朝会吵了半天,朝会结束,景炎和张崇山又在他面前争了许久。赵文国过来之前,张崇山还派人递的话过来,言语里外都是威胁。 “臣知道皇上现在听不进去,可是这话臣不得不说。江南有几十万大军,若是真的将地割给了西洋人,这几十万大军要如何处置?若是一并撤回来,以江北的粮食产量根本就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若是把他们留在原地,下场如何皇上您心知肚明。” 赵文国再次弯腰。 “先生,朕原本以为你今日过来是要跟朕叙一叙旧情的,实在没想到你也是为了公事而来,要说公事,朕今天真的累了,说不了了,一切等明日再议。” 景烨挥手示意他下去,自己也起身朝外头走去,赵文国赶了过去,在他的面前过跪了下来。 “臣知道皇上有难言之隐也知道,等明日此事就来不及了。” “既然知道这有难言之隐,那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难道在先生心里,朕还比不上那些将士,朕和先生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素未谋面的江南百姓?” 景烨想要绕过他,可赵文国跪的笔直,大有皇上不听他说完便不起来的意思。 赵文国道,“皇上,你的名声难道就不是您的一部分吗?您可曾想过,割地一旦成了,史书对您会是怎样的评价?” “这些朕都不在乎,朕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安安稳稳的。” 景烨突然火了,“你们一个个都过来逼朕,都过来骗朕,在你们心里朕真的是天子?” “当然是天子,正因为您是天子,臣才会找您来说。”赵文国重重的磕了个头下去,“皇上,臣今天在这儿把能说的都跟您说了。” 景烨发火之后觉得自己累的很,扶着墙坐了下来,看着跪在面前的赵文国。 赵文国道,“不管您曾经做过什么,只要现在,您和我们站在一起,之前的我们都不追究。” “你说不追究就能不追究吗?我和景炎的过节你应该是明白的。” 景烨眼睛里面重新燃烧起了希望,只是提到景炎,他又缩了回去。 “王爷一直都是被推着走的那个人,对于那看似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本身没有任何想法。只要你能做一个好皇帝,他不会起取而代之之心。之前的哪些龃龉,也会随着您这次的态度而消散。” 赵文国抬起头来,声泪俱下。 “皇上,听臣一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西洋人已经渗入了京城的各个角落,你们能收拾得了他们?”景烨凑了过去。 “京城到底是咱们的地盘,向来京城百姓也不愿在信阳人的手底下讨生活,咱们总是有办法的。”赵文国安慰道,“京城安稳了,中原就安稳了,外头咱们加强防备,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还抵不过西洋人远道而来?” “这,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赵文国再次跪好,恭恭敬敬的给景烨磕了个头,领命离开,他刚走出门就看到张崇山笑着站在台阶下头。 “赵大人,我们两个都是跟着皇上许久的,也算是老相识了,不过这么长时间来,一直为的都是公事。今个请赵大人赏光,咱们喝上一杯。” 赵文国不耻与其为伍,冷道,“这个光是赏不了的,家里面还有事儿。” “谁不知道赵大人孤身一人呀,难道要回家里头去关心丫鬟婆子?哦,我忘了赵大人府上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 带着几分冷嘲热讽,张崇山道,“从前咱们都是跟着皇上的,你跟在皇上身边,按道理来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这些日子却混的日渐消沉。唉呀,赵大人,圣贤的话是说给百姓听的,在朝堂之上,秉承着圣贤的理念是混不长久的。” “自始至终我要的都不是长久。”赵文国拍拍胸口,“我要的是心里的安稳。” “那赵大人的意思是没有和我同举大事的打算了,既然如此,张某就先告辞了。”张崇山一笑,绕过赵文国走了进去。 赵文国心中一动也跟了进去,张崇山脚步略一停滞,随后大大方方的进了养心殿。 “张大人又过来做什么?”有了的刚才的一番谈话,景烨心里头有底儿了,对张崇山也拿了几分架子。 “臣才刚回去就想到有几件事上未向皇上禀告,这不又折回来了,还望皇上不要因此而烦躁。” “张大人的事向来要紧,”在龙塌上坐了下来,景烨道,“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