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就是要看她这样怪模样吗?
这样的字眼让杜诺的眼睛里有了些活力。 以前她的世界是平和的,是充满阳光的。她与人为善,积极向上。可是,现在她遭遇了这样残忍的对待,她的世界还能平和吗?那些害她的人,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杜诺这样想的时候,头不觉抬起来,两腿也平伸在床被上。 她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身体坐得笔直。 季铭琛在心里轻吁口气,他隐约感觉到了女孩儿身上那渐渐复苏的活力。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再想着自杀了吧? 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他再晚来一步,说不定,她的手就会握着刀用来伤害自己。 她不想活,他却想让她活。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有了为着自己考虑的想法。这世间,只要他想的,就一定能成功。当然,除了让他的阿柔复活…… 季铭琛微微扬头,让心头刚刚萌生的一点沮丧之气在空气中挥发掉。 虽然真的阿柔不会复活,可他有信心,把这个女孩变成他记忆中阿柔的样子。这件事于他来说,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他救她,也就是救了当年的阿柔,那他这多年来心中的自责就会减轻一些…… 季铭琛想了一会儿,觉得是时候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可是,他并不着急跟杜诺说话,反而踱着稳健的步子在室内慢慢地走着。他那样的姿态,就像一头雄狮,在窥伺猎物的时候,是万分小心的。 * 杜诺悄悄用眼看时,看到柔柔的光从季铭琛的肩头移到他的背上,又照在他的裤腿上。 室内布满了阳光,阳光在动,他也在动。 病室里很安静,他的脚步从容而轻缓,让人看了安心。 呃! 季铭琛突然回转身来,杜诺像受惊的鸟儿一样连忙避开了视线。 心突突地跳得厉害。 杜诺想,这个男人,完美却又犀利,让人不能直视。他这样不走,是要做什么呢? 季铭琛凝眸站立着,几秒钟后,深邃的目光慢慢从杜诺身上掠过,又远远地投向了窗外。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如白玉一样,而那一双如墨的眸子里渐渐涌起思绪的潮水来,“你应该知道,季氏集团在江城,在全球都是属一属二的企业。这江城,没有人比我活得更好。可是,你并不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我不妨告诉你,我今天有多成功,我当初就有多痛苦。我……我也经历过痛苦的事情,但是,我战胜了自己,并取得了今天的成功……你要知道,这天底下的人,可以顽强,也可以很脆弱。未来的路,是你自己走的……” 季铭琛这样说了,意犹未尽,移步来到杜诺身边,两手抄兜,俯瞰着她。 像是在审视着一件用来雕塑佳作的毛坯。 他深深地相信,眼前这个好姑娘,虽然现在包着层层白纱布的头,长发被剃光了,虽然面容尽毁,可是,只要他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用不了多久,她那年轻的身体,依旧会变得青春靓丽。而她的脸,也会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 未来的路,是自己走的? 季铭琛的话,让杜诺陷入了沉思。可是,因为长久一个人独处,她反而不能安静地思索了。而且,又因为季铭琛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她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了,手心都出汗了。 男人身上的气息清洌,是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气息应该让她愉悦,可是,她为什么这样难受? 他在看什么呢? 她有什么好看的?头上包着纱布,像个怪物,难道,他就是要看她这样怪模样吗? 在杜诺看来,季铭琛今天突然过来,赶走了要伤害她的季远,又跟她说了这么多话……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让她连消化的时间也没有。 “未来的路,你可以自己走,当然,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跟着我走。” 就在杜诺的心摇摇摆摆,起伏不定的时候,耳畔传来季铭琛浑厚的男声。这声音像是惊雷,她的指尖颤了一下。 季铭琛在说什么,他说,她可以,跟着他走?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杜诺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向季铭琛时,他却迈着步子匆匆地离开,那背影很坚决。杜诺不能喊他。只能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看,看着他反手关门时,垂下长长的黑睫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季铭琛久经商场,谈判的技巧,笼络人心的技巧早就运用自如。在他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眼神是自信的。他最后跟杜诺说话的时候,故意用了一种让她选择的口气。其实,他确信用这样的语气,一定能打动杜诺的心。 季铭琛的心里很明白,他在她的身上花费心思,是会有回报的。 “季董!” “总裁!” 等候在病房外的李布和田泽一前一后喊出了声。 李布瞠着眼怒了田泽一下,这个田泽,总是故意和他做对。同作为季铭琛的助理,为什么田泽就要和他不一样呢? 他叫季铭琛“季董”,田泽为什么一定要叫“总裁”呢? 季家的形势明摆着,很快季远就要做总裁了,季铭琛就这一个儿子,自然要放手的。 加长版的宽绰奢华的凯迪拉克,车厢内摆有沙发和放酒类的桌子。李布和田泽远远地守在季铭琛身边,心里不安宁地坐了一会儿。 李布一边将自己白西装的黑色领结细心地整理一回,一边用眼睛瞄了瞄正在看文件的季铭琛,然后,主动和田泽交换了眼神,季铭琛让他们调查那个女孩的事情,结果并不理想,他们是主动汇报,还是等着他问? “我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季铭琛把文件丢到一边,伸手倒酒。李布紧着上前,帮季铭琛斟了一杯红酒。 香气扑面而来,李布闻到这上好的葡萄酒味,眼神有些迷离。 “咳,总裁,我们查过了。那个女孩是在南郊日日鲜农场上的车。后门有她活动过的痕迹。” 季铭琛摇晃着手中的美酒,随口问,“知道她是怎么去的那里吗?” “是有人带她过去的。” 李布看自己被田泽抢了先,瞅准时机抢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