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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赋说不出口,轻轻落了个吻在应长望颈侧。 应长望眼中掉下一滴泪。 他仰头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用手温柔至极的抚摸着李云赋的脸,还是如初见时一般的软,但他却不会再为这个人挨上五十军棍了。 他语气却如冰锥刺骨,“你如今手段倒是越发高明了,只可惜我已不再上当。” 他另一只手贴在李云赋胸膛,用力一推,而后甩上了门。 应长望吹了灯,躺在了床榻之上,他将被子盖过头顶,一只手从枕上摸出来了张破旧的画纸,压在胸口上,闭着眼睡去。 门外的李云赋也无计可施,他必须离去了,方才应长望摔门之声巨大,只怕值守之人,顷刻便至…… “应监生?应监生?”值守典簿走了过来。 应长望推开门,“典簿大人有何事?” “方才闻你这有异响,怕出事了来看看……” “惊扰典簿大人了,睡时见一只虫子,吓了一着,闹出了动静。” 那典簿闻言将灯笼提前,怕他身体有恙,察看了一番,忽见他后颈处破了一大块皮,抓痕深入皮rou,像是恨不得将这块rou挖出来一般。 “呀,这是虫子咬的么!” 应长望摇头,“有些痒,挠了挠,典簿不必惊慌。” “那可不行,近来毒虫猖狂,一旦被咬,那可是要命事情,我瞅你这像得很,你且等等,我去喊太医来瞧……” 典簿匆忙而去。 应长望看着他背影,目光深如海,比毒虫厉害多了,蜱虫只要我一人之命,他是要我整个萧家啊…… 第139章 露馅 “侯爷,李御史一刻前去了沈府。”阿良奉上一碗醒神茶,递到柳长泽手边。 柳长泽下颌骨咬的突起,将手中沈是今日用过的笔一把丢了出去,“半夜三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密谋之事吗!蠢货!蠢货!” 阿良挑眉,你也没少半夜三更去找沈大人吧…… 柳长泽不写了,气的又拿起那本方晾干墨不久的策论看了起来,然后拽着阿良过来,指着数十页以后的一个“生”字,点了两下。 阿良会意的说,“这个字完全不像先太傅之笔,依照太傅习惯,应是入笔时重,收笔时飘逸,而这个‘生’字,写的太过遒劲扁实了,倒有几分隶书之姿。” 柳长泽不爽的哼出一声,“赝品。” 阿良:“……” 阿良觉得自己看了个鸡蛋里抠骨头,几百字里抠出一个,不必,不必,大可不必…… 况且赝品,你捧着看几个时辰算怎么回事? 阿良感觉自己像一个cao碎了心的老母亲。 …… 李云赋自知应长望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扭转的,他不能坐以待毙,两日之时,他必须让洛江众人无心关注国子监,如何是好?除非让洛江水利出现异常,但……这样有害于民之事,他是断断不可为的…… 他心急如焚,想着要不要寻文通兄相助,帮忙遮掩应长望身份,但是听闻文通当上国子监,似乎有付家助力,他又不敢拿长望冒险…… 等等,他忽而想到,既然所有人都不知应长望身份,那么沈兄怎会注意…… 他旋即去了沈府。 已是深夜,沈是仍然是外出的一套衣物未换,李云赋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他一进了沈是寝房,便跪了下来,“沈兄既早知应长望身份,定不会毫无准备,请沈兄鼎力相助!” 沈是愣了下,迟疑道:“你似乎对他过分关心了……” 李云赋不善于说谎,更不会骗朋友,这一下便沉默了下来。 沈是思前想后心中约莫有了定数,他问道:“你没有劝服他?” 李云赋摇头,“他恨我入骨。” “因为萧将军之死?” 李云赋抿唇。 “萧将军却也有错,也不能全然怪你,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沈是道:“起来吧,地上凉。” 李云赋未起,而是往地上叩首一下,随后说:“我并非信不过沈兄,只是我答应过萧将军,会照顾好寄北的。我不能让他以身涉险,沈兄能否将计划告知于我。” 沈是犹豫了。 李云赋见他有所松动,又添一灶火,“沈兄不必怕我泄露……我、我……我许是心悦萧寄北的……” 沈是睁大眼,虽有些许猜测,但骤然听见亲口承认,仍是大吃一惊。 “你何时起?” “彼时心动,已是深种。” “那宋知礼……”沈是喃喃道:“你打算怎么和知礼交代?” 李云赋眼睫颤抖,“我会与她说明,若她不愿自会抗旨,若她愿意,我也会一辈子倾尽所有的待她好。” “糊涂。”沈是骂了句,又想起来,自己才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求沈兄告知于我!”李云赋再次坚定道。 沈是叹了口气,“你快些起来,你此去洛江也是学坏了,连逼迫人这种损招也学会了。” 李云赋闻言羞愧垂头。 沈是将窗户拉了下来,“我并非不告诉你,只是此时并无全然把握……” “何意?” 沈是用手指蘸清水,在桌上写下几行字。 “证据确凿?”李云赋惊讶。 “迄今为止,我所问之人,皆是正确。你一行洛江几十余人,我有五位能够有七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