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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他出现片刻幻觉,想到母后的死,想到父皇的话...... 不过片刻,他还知道清醒,也分得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他喜欢母后,母后会让他痛的差点失去性命,那,他是不是也是喜欢着燕云峤的。 是多少个日夜才累积出来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我知道。”沈倾道。 “你说什么?”燕云峤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太确定,”沈倾倒是坦然,也不觉得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仔细的想了想,仍然没有个答案,只能叹道,“我刚刚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忘了,我分不清,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但是我会尽力让你平安。” 燕云峤眼里还红的,低低笑笑,“这是不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情话。” “不是。”沈倾道,“我以前说的话,也不算假,虽然我都记不清了。” “但我说的时候,不是骗你的。”他抬起头道。 燕云峤:“沈倾。” 沈倾:“嗯。” “你再哄哄我,再哄一下,我就不觉得苦了。”燕云峤讨好般的软下来声线,只是说完话却还是涌上沙哑。 沈倾耐下心问道,“还要怎么哄?” 燕云峤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这样,要先生自己来。” 沈倾站起身,双手撑着书案边缘,需要仰起头才能在没低头的燕云峤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燕云峤却在没有遮掩的时候湿了眼眶。 “我觉得很好。先生这样,很好。” 燕云峤扬唇,嘴角蓄了些暖热的笑意,挨着去数,“我给你十分,你能给我这一分,就已足矣。” 这一分,就已经是沈倾的全部了,他把他的全部都给了我。 “剩下来的,我来填补,不怕。” 燕云峤眼里专注而深邃,似乎能装下一生的柔情。 第64章 无暇 沈倾起初有些茫然,燕云峤也只是安静的等着,看着他。 然后看见沈倾抬起头,温润的眉眼,眼神一静下来就冷淡非常。 跟以往一样,没什么过多的表情,燕云峤却总觉得沈倾不一样了,隔着脸上的淡漠都能看到里面柔软的样子。 虽然他能拿出来的感情少之又少,也一直四处周全护着他的安危。 从前在淮州是,现在在燎南也一样,何时何地,什么身份,有多为难,都未曾将他的性命弃之不顾。 “你要我做什么。”沈倾想了良久,才问道。 “不做什么。我就要先生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就好,不用为我忧心,我也不再强求一分一毫,你给我多少,我便拿多少” 燕云峤揭开沈倾之前翻看的卷轴,一块透白的玉石静静的躺着。 上面刻着精致的白虎,下面是一条坠落在书案边缘的深蓝色流苏,他伸手过去将玉石翻了个面。 沈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正想拿回来。 燕云峤掌心松开,玉石被坠子绳牵着,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沈倾的眼前,刻字的另一面赫然贴的极近,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沈倾的名字。 燕云峤当初拿着器具刻坏了一堆没用的玉石块,才敢在精挑细选的这一块上面一笔一划的刻下来沈倾的名字,也是他最初会写的字。 他道,“只是,先生不要再骗我了。” “你早就看到了。” 沈倾自认藏得不算隐蔽,全因为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他能想到的事情很少,不像燕云峤能记得那么多,不过是以前随身携带的玉笛上面,有了燕云峤送的这个坠子,天天看着,就能记起来这是谁送的。 后来回了朝,玉笛收了起来,这坠子也不知为何就取了下来,经常带在腰间,或拿在手里把玩,为了避嫌还特意叫人在背后刻上了白虎的图腾。 自己觉得不那么重要,只是不想亮出来给燕云峤看的东西,燕云峤当个宝贝一样。 现在还一下子被大模大样的拿在面前,羞耻不至于,但看着总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燕云峤的样子,总像是得意了。 “这是我的东西。” 沈倾视线想避开那摇晃的一抹白色。 “是。”燕云峤顺应道。 “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想不看也不行,余光里也总飘着,沈倾抓着玉石一把拿了下来,“想放在哪就放在哪。” 深蓝色的流苏在沈倾的指尖滑落,刻了字的玉石握在手心里温温润润的,不凉,形状也光滑平缓。 指腹下意识去抚摸字迹,似乎有些异样的暖热,垂下眼不去看眼前的人。 “先生这里只有一颗糖。” 燕云峤也垂目去看着那流苏,深蓝色衬的沈倾细长的指节更白了。 他接着道,“可你牺牲了自己的骨血又熬出来一颗,给了我两颗。我开始吃的那一颗是甜的,甜了好多年。” “可是吃光了,再讨来吃的一颗,除了会甜,还能吃到先生的苦,还去责怪先生为什么会有苦的糖给我,还贪念让先生无中生有变出来十颗,百颗不苦的糖,统统都给我。” “是我的不对。我再早一点,早一点明白你的身世,也不会这么不懂事了,害的你为我受伤。” “我没想到要知道你的真心,有这么难。” 沈倾放在还没戳破,不必思考,秘密还压在心底的时候,甚至还有那些逢场作戏的时候,他对燕云峤的情爱都可以镇定自如的回应,能什么也不去想躲在层层屏障之后去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