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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峤:“他也被人下药了?” “这话,不应该我来说,更不应该告诉你,看在他给你一碗药的份上,你要是死了,就把知道的带进棺材里,要是没死,就当没见过君上吧。” 季凌双话到一半,足足停了半晌,才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道,“这里不是天召。” 燕云峤对上他。面色苍白而沉静。 季凌双压低了声线道,“燎南的皇室,里面住的.......都不是常人,所以你还活着,就忘了他吧。” 燕云峤愣怔了一会儿,似是没有消化掉这句话,因为感官迟钝,这个愣怔也显得格外的长。 什么叫,不是常人。 九五之尊就不是血rou之躯了吗? “他对你,不会动情的。”季凌双话已至此,再不能深入,燕云峤仍然一脸疑惑。 “过几天,等君上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还能想起来你,会让你见他的。你要是还想活着,就吃点东西,最好不要再睡得没个时辰。” “你之前来过。”燕云峤问道。 季凌双:“是,你就快没气了。” 他拍了拍手,就有人进来将锁链打开,燕云峤居然产生出一种十分不应当的滋味儿。 这里是天召君上的私牢,是沈倾的地方,沈倾将他关在这,自然有他的目的,却让别人进来,来给他解绑,打从心底里愈发不舒服。 就算是要处置,要解开,难道不是应该先生自己来吗? “你在想什么?”燕云峤现在藏不住表情,季凌双一眼明了他的不悦。 “先生。” 燕云峤想也不想的应,这话对着沈倾说能行,对季凌双说出来,不太像他的性格。 有人将热腾腾的饭菜送上来,燕云峤看着却没有进食的欲望,过了会儿道,身体的神志的反常让他不得不注意。 “我应当是,生病了。”他道。 “你没病,你只是要死了。”季凌双把碗推过去。 精致的小蝶,看上去色香味也....... 燕云峤惊觉他好像闻不出来味道了,又凑近闻了闻,确实是没什么味道。 不是常人,跟先生一样,不会饿. 燕云峤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但是隔着雾气一样摸不上去,抓不住,不能很明了的措辞道,“沈倾的身体,也会跟我一样吗?” 季凌霜:“不会。他怎么会落得跟你一样,因为动情就差点搭了性命。” 燕云峤并没打断,他现在消化字句,已经要稍微的经过一会儿反应才行。 “君上是皇室的嫡亲,血统纯粹,天生就是斩断了七情六欲的。” 季凌双深深地舒了口气,才道,“他不会对你产生感情,也不会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动情动心。什么是没有,你明白这个含义吗?” 燕云峤在心底里,跟着念了道:什么是没有,你明白这个含义吗? 不过片刻,他就无法去明白。 沈倾风流多情的模样在他眼前,已经看了太多遍,出口的声音不自觉的就低了几分,犹豫着道,“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没有。” 就连他们肢体交缠时,也有过耳病厮磨的时候,沈倾,没有七情六欲,那情欲又怎么说,他们明明都...... 那些话呢,他这些天梦境里的过往呢? 季凌双笑笑,“很难想象吧。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根本没有心,不会喜欢人,不会为谁落泪,更不会将谁放在心上过于偏颇,就连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都能看的跟寻常物件一样。你就是把心挖出来,递到他眼跟前,他可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燕云峤纵使头脑昏沉迟钝,也不肯相信这样的说辞,想要更准确的表达出意思,却像连思索的线索也被人勒断了,跟少时一样有些无措,喃喃道,“我们,我跟先生,已经在一起了,他怎么会不懂情爱。” 这副做了将军还是难言无措的样子,原本只有沈倾才能看见,现在很多感觉变得模糊,控制力也提不起来的样子,居然对着一个外人犹豫。 燕云峤很不高兴,拿起碗筷大口塞了咽下去。 “在一起又如何,还不是迟早会明白。”季凌双又多看了他几眼,“你好歹还有睡着做梦的机会,我连入梦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燕云峤问道。 季凌双:“问我还是问君上?” 燕云峤:“问先生。”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季凌双拿手指沾了跟着食盒一起送进来的茶杯,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首尾相接,封闭起来。 点在中间道,“因为命。” “命里他就是燎南血统纯正的嫡子。燎南的皇室,君主之位嫡系一脉相承,不止沈倾,历朝历代顺位的君上都是明君,也都不曾偏颇与谁。所以他带着天召的庄亲王人头立功回朝,才回有那么多老臣愿意扶持,才会有人肯把兵符用给一个突然回朝的前太子。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做君上,因为他生来就是为了延续燎南的皇室血脉。他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地方来给别人。” “你说的这个我不信。”燕云峤道,“先生同我朝夕相处,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呢?”季凌双道。 “我知道先生骗过我,但我不信他对我一丁点的情意都没有动过。” 他不信沈倾会为了还清恩情来为他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