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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耳根都有些发热,连带着清荷讶异的目光也顾不得了,索性直接在拉起沈倾的手,刚想接着说“我不许”,却也忍着想掏出点更好的说辞。 最后还是yingying的道,“我有要事同先生讲,先生跟我回府。” 燕云峤这几年得了沈倾,完全收敛了,但儿时的“光辉事迹”,但凡是大旗里常年的百姓,多多少少都听闻过。 可他从未进过除了隐林阁以外的花楼,清荷好似也不认得他,只抬着头去看沈倾,置气一样打算把从燕云峤手里把沈倾拉回来。 嘴里好不娇嗔的道,“沈倾哥哥,你答应我今夜要陪我逛街的。” 摆摊子的小商贩这时候倒是认出来了燕云峤,几乎是躲闪着把刚刚快要倒下去的摊子往后挪了几尺,想要悄悄的从这处退下去,几年前他这摊子可是每次出来摆都免不了会遭殃。 沈倾这时却叫住了他,还从怀里拿出来几两碎银。 “店家,这风车多少钱,我全买了。” “啊?” 商贩面露难色,看了看燕云峤,只道,“沈公子,这······” 沈倾动了动被燕云峤拉住的手,抽身出来,将银两递给商贩,“不必忧心,这些风车,待会儿就送进凝香楼。” 说罢还顺手拿了一只小巧的,对着风吹了吹,彩色的纸条一转,确实有些趣味。 燕云峤听见这话,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凝香楼又是何处,直到看见沈倾将手里的风车送给那姑娘,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直接愣了愣,睁大了眼去看沈倾,胸中愤懑难解。 “说好了同你游街,可是我家少爷有事找上来了,只能食言了。” 沈倾朝着那女子含着笑致歉,“这个是送你的,剩下的就送给你的姐妹吧,难得能有机会出来逛逛,给她们带点小玩意回去看个新鲜也是好的。” 花楼里的姑娘,什么达官显贵没见过,稀奇玩意儿得了宠也能见过不少。 像这些逗小姑娘开心的东西,都是送给心上人拿着玩的,哪里会有人送给她们,不然清荷也不会在街上对着这些东西移不开眼。 顿时姑娘姣好的容貌也垂下眼,那脸上居然还透了些腼腆出来,一下子就没了之前的气势,柔顺道,“谢谢沈公子。” 明明是规规矩矩的沈公子,燕云峤听在耳朵里,比之前的“沈倾哥哥”还要来气。 沈倾早早就是大旗里出了名的才学惊世,一句沈公子,什么意思? 想平起平坐的跟他的先生往来谈情吗? “我不许。” 燕云峤再忍不住,伸手一把抢了那风车,“先生不能送给她。” 沈倾回过头已经不再是无奈,只道,“少爷还记得我是你的先生。” 燕云峤直愣了会儿,沈倾已经将风车给了清荷,他看着自己的先生对着别人笑,又对着别人温言相劝,眼底有压抑的深刻情绪渐渐蓄积。 尾巴一样跟着沈倾回了府,直接经过了自己的院子进了沈倾的屋子。 “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倾解下腰间挂着的玉笛放在桌上,正当换下来衣衫去沐浴。 燕云峤阖上门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只盯着他发问,“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先生跟凝香楼里的人也有交情。” 沈倾放在腰带上的手停了一下,接着仍旧不紧不慢的解开外衫,“少爷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隐林阁里出来的人,往大了说,都是一条道上出身的,有点交情,见过几面,不是很寻常?” “这如何能寻常?” 燕云峤上前攥紧沈倾的手腕,垂眼直对着他沉声,“花楼里的姑娘也可以见过几面就有交情······先生,这不像你。” 腰带落在地上,衣襟一散,沈倾不过拿另一只手拢了拢,抬眸眼中风情尽显,“那少爷以为,怎么才像我?” “我不过就是隐林阁里被赎了身的小倌,说的再好听,还是靠卖艺为生。如今跟了少爷,卖艺还是卖身,不过就是定国府一句话的事。” “你说什么?” 燕云峤眉头蹙起,手里失了轻重捏的沈倾发疼。 沈倾一向贪图安逸,不爱见伤痛,这会儿也没躲开,“我说少爷既然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出身,也不必纠结我跟清荷姑娘的关系。” 燕云峤梗的心尖上难过,他想不明白怎么今日就从皇宫里出来,好像很多东西就变了。 他的先生也自从见了那个花楼里的女子开始,对他的态度都变了。 泄气一般松开手,燕云峤俊朗深刻的眉眼蒙上雾,一字一句的道,“我何时有过一分一毫的看不起先生?” “先生之于我,有再造之恩,万不敢不敬。”燕云峤将自己捏出来的指痕递到唇边,凑上去轻轻吻过,掩去了重重疑问,眸光缱绻而深情,“也有夫妻之实,只愿厮守一生,哪里会不敬,只怕先生嫌我愚钝。” 第26章 相绊(一) 灯火下燕云峤已然是个长开了的成熟男子,半分儿时的稚嫩也看不见了。 沈倾同他行“夫妻之事”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脸红心跳,甚至还游刃有余。能掌握住自己,也能掌握这个小少爷的一举一动,现在却因为燕云峤的一句话而不敢多看。 再抬起脸,沈倾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愚钝。” 燕云峤得了话就放下心来,凑上前把沈倾拥在怀里,脑袋一个劲儿的贴的紧紧地,反反复复的小声喊了好几声,“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