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页
“画的怎么样不说,这朱砂也太次了,买的假货吧?” “欸你给人家放下,别乱动!看海京这帮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指不定把这些符当宝贝,回头碰坏了让你给他赔,那就好看了。” “赔就赔呗,就他们这东西值几个钱,我给他画上十张八张的,就当给他们补充物资了,应该还会感谢我吧?” 孙建航哐哐敲了两下门,道:“各位领导,视察的怎么样?” 房间里一口气站着五六个人,年龄都不大,乍一听到孙建航的声音,都吓了一跳。 他们认出来这人就是海京市新建局的局长,不由心想,海京的风真是邪的很,一点坏话都不能说,正主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这几个年轻人一齐扭过头看向房间深处的青年。 孙建航踏进这间“颜料室”,整个房间窗户紧闭,窗沿上挂满幢幡遮挡,幢幡的间隙中还吊着大小不一的葫芦。 除了窗户那面,其他三个方向都立着整面墙的置物架,上面大包小包放的满满当当,有缠紧的布条,有漏土的塑料袋,黄纸、朱砂、香炉、大小毛笔,卷在一起的令旗等五颜六色的东西,放在一起异常杂乱,一眼望过去,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正对窗户的置物架顶端还钉着一枚支出来半截的硕大钉子,上面摇摇欲坠的挂着一幅老木头材质的山海镇。 除此之外,房间内摆着两条长桌,桌上有尺子圆规、黄纸朱砂,墨汁笔洗,以及大大小小二十来个罐子,乱七八糟数十本古籍。 桌子上方拉着交错纵横的晾衣绳,上面夹着好几百个小夹子,以及密密麻麻的回形针,每个夹子下面都晾着一张符篆,在灯光的映照下,整个房间都是黄灿灿的。 尤其因为要调配朱砂,一踏进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是墨汁、白酒和中药混合的气味,好像这个房间有十年没有进来人了似的。 孙建航走进来,目光也没有理会这些口无遮拦的货色,直直看向背对着门口的身影。 说实在的,就算他跟永深市要的那个“王牌”就在现场,这些人到底只是来帮忙的。和海京市一样,都是从社会上临时“邀请”过来的奇人异士,即便再有本事,只要进了编制,那比起他这个局长,还是矮了一头。 嘴上看不起这种事他都能不计较,毕竟特殊时期,他还需要这些人帮忙,但要是实际行动上,这些闲散惯了的“能人”还摆出这样的态度,有的是人收拾他们。 因此孙建航出声讽刺,倒也没一个人敢吭气儿。 为首那人从晾衣绳上取下一张符篆,在眼皮底下端详片刻,说道:“孙局长,能把教你们画符的人叫来吗?”随后终于转过身来,孙建航一看,才发现这人跟自己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大,都是三十来岁,但衣服上一个褶子都没有,收拾的干净的过分,长得高大,眼皮微微耷拉着,说起话来非常冷淡,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没把人放在眼里。 孙建航定定看了他两眼,跟照片上的一样,知道这人就是传说拯救了永深市的江清河。 现在全球的异常情况,说是前所未见的自然灾害也可以,而救人这种事,感情用事的多,公事公办的少。孙建航听了,知道对方这是想要公事公办,也不啰嗦,直接叫人把张天德叫了过来。 张天德带着徒弟郭玉一起来了,两个人年龄都大了,原本就有些熬不住,尤其是郭玉,刚经历一番死里逃生,老态毕现,走路都走不直了。 这两个老道士一出现,永深市来的年轻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江道友,有何指教啊?”张天德看见自己的符像罪状似的放在桌子上,顿时眯了眯眼。 “老先生,我们老大跟你可不是道友,”其中一个年轻人领头似的嘻笑道。 “是吗,”张天德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天神道也是道嘛,非得跟贫道这样的市井小民掰扯,那讲究的可就多了。” 江清河阻止那小年轻说下去,兀自走到桌边,手指着符篆上的一处说:“所有的符篆都残缺不全,难怪你们海京牺牲这么多人。我也知道走江湖不容易,但孰轻孰重是不是得分清?” 张天德脸色一下就变了,一旁的孙建航闻言,身形动了动,但强忍着先没说话,比起永深市来人,他暂时选择相信自己人。 张天德最后一点装出来的笑模样都没了:“小辈口气好大,贫道下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想说我藏私?贫道二十年前就这么画符,你既然说残缺不全,你画一个我瞧瞧?” “不用画,”江清河从桌上拿起符,给了身边的人,道:“天火符使用范围应该是直径十米,试试看?” “十米?”张天德哈的嗤笑一声:“大言不惭!” “的确。”江清河道:“你的符应该是没有十米的。”说着,他又转身从地上拿起一个铁盆,这盆原本就是烧东西的,底下一片焦黑。 “不如我们出去试验。”郭玉也看出来者不善,眼睛一瞪,眼袋在脸上抖了抖:“让老夫给你好好涨涨见识,在这屋里,万一一个把控不好,烧了其他珍贵的东西,我看你们来的时候空着手,应该也没想好怎么赔偿吧?” 江清河身后的人立马就笑了:“赔什么赔,也没看见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说着,直接拿起符篆,熟练的默念几句,速度极快的,一簇火苗从指间腾的喷射出来,他直接把符篆投进了火盆,看了两眼,带着讽刺道:“你们看这有十米吗?垃圾就是垃圾,别人好心提醒你们,不要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