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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伐也安静坐着,老半天后突然问了句, “鱼好吃吗?” “嗯?”白言梨像是受到惊吓般,猛的一下抬起头。 苍伐注意到他发红的眼睛, 当作没发现,“我问你, 刚才的鱼好不好吃?” “……好吃。”丧着脸, 嘴上说好吃面上可看不出半点的回味和喜悦。 苍伐又问:“不看唯河了吗?” 来侯服前人就对这漂流在天上的河流万分感兴趣,还很期待吃里面的鱼。 推开自己这边的窗, 苍伐伸手指了指外头,“这唯河像个圈,永远在循环着流淌过死水城。” 没有源头更没有结束, 算是比较有意思的景色。 白言梨兴致缺缺的望了眼, 很快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子, “不看了。” “……”苍伐不适合活跃气氛,然而自己再不说话,对面这人类像是要发霉了。 “夫君……”好在白言梨继续发了会呆,忽然轻声喊。 苍伐“嗯?”了声。 白言梨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蹲下,仰着头,很直接了当的说,“我心里难受。” “……” “我想回家了……” “不玩了?” “不想玩了,”白言梨将下巴搁到苍伐膝盖上闭上眼睛,“不好玩。” “司尾刚才去打听了,说晚上城里有表演,”苍伐希望转移点白言梨的注意力,“去吗?” “表演?” “嗯,问了城中的妖,说应该挺有意思。” “夫君想去吗?” 苍伐其实兴趣不大,不过放任白言梨继续胡思乱想更不好,“想。” “那我陪夫君去。” “……”伸手摸摸白言梨脑袋,苍伐默认了他的陪。 司尾找了家客栈住下,等天黑下来,苍伐让白言梨戴上纬帽出发。 票是提早花了灵晶石买的,由司尾在前带路排队忙活,等到了地方,他们被引进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白言梨好奇的看着整面透明墙,不清楚材质,他站在墙下边摸了好半天。 苍伐在正中位置上坐着,一旁桌上还放了点吃的。 司尾正蹲在他脚边,轻声邀功道:“您放心吧,我跟城中不少妖打听了,都说这边有意思好玩。” “你要是办砸了,”苍伐冷哼声,“知道下场。” “属下知道,”司尾继续轻声,“只要转移了夫主的注意力让他不那么纠结牌子的事就好。” 清楚尊主的用意,司尾信誓旦旦。 苍伐不再多说,他们再等了会,透明墙的另一边忽然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亮。 白言梨后退着回到苍伐身边,苍伐招了招手,“坐下。” “嗯。”有那么点期待,白言梨身上的死气沉沉真就消失一些。 司尾退到了墙角,下头的表演正式开始,是几只妖怪的变身秀,从人形到兽形,再到两个妖合为一个妖。 白言梨的嘴巴慢慢张大,偶尔还发出惊讶声。 苍伐很满意,表扬的瞥了眼角落的老蜘蛛,然后……这场表演慢慢变成了妖和妖之间的打斗。 场面很激烈也很血腥,苍伐表情僵了下,偷偷去看白言梨的神情。 人愣了愣,很快面无表情注视着下方。 妖之间的打斗不像是切磋,没用几分钟就看到了血液喷溅而出,还有被撕扯咬下的残肢碎rou有的像是飞到了透明墙的另一边。 这是刚吃饱饭,苍伐都怕白言梨受不了吐出来。 好在自家伴侣是见过大场面的,一动不动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明显情绪。 苍伐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紧张,他屏住呼吸,恶狠狠瞪了眼角落茫然的老蜘蛛。 问的城中妖说有趣,可显然妖觉着有趣的事情人却不一定。 苍伐低声咳嗽,试图吸引白言梨的注意力。 然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死死盯着下头的乱战。 没错,表演的妖已经从两只增加到十多只,隐隐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嘶吼和叫好声。 想必观众不只有他们,围绕着下头的台子,隔壁应该还有很多的看客。 苍伐坐立不安,想直接喊白言梨要么别看了,只是人类貌似很感兴趣,视线都不带移一下的。 犹豫了下,苍伐再忍耐片刻,刚打算出声,旁边坐着的白言梨忽然问道:“妖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 “生性凶残喜好杀戮。” “……”大部分妖确实如此,不过苍伐很不喜欢白言梨这样的说法,尤其人现在还盯着下方仿若自己是个空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说,语气还异常冷淡。 “就算是同类,残杀起来也会有快感吗?”白言梨再问,依旧没有看自己。 苍伐皱着眉,扭头看着他的侧脸。 白言梨继续看了会下方的表演,苍伐盯着他的眼睛,发现白言梨黑沉眼眸中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我也这样吗?”语气已经非常不悦,苍伐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他问:“你眼中的我也是这样?” “夫君不是。”没有往日的哄,白言梨终于收回视线,他转过头来与苍伐对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苍伐不习惯他这样的一面,蹙眉压抑着不爽。 白言梨看着他,忽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