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综]我还能苟在线阅读 - 第1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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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名姬君并没有讨厌他,也没有害怕他。

    那位大人,实在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知道他其实并不想麻木的成为一个杀戮机器,这么一想的话,能够待在姬君身边,远离战场,似乎是一件好事。

    起码他的视野内不会全部被长刀切开的一片猩红填满。

    ……不,那个时候的他,也只是顺从的听从命令,这些念头只不过是偶尔于心间响起的,极其微小的声音而已。

    反问着自己,却没有办法得出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驱使他行动的,只是命令,而不是自己的意志。

    哪怕只是因为命令而行动,他还是觉得,在姬君的身边,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下意识的,便不想在姬君的面前染上鲜血。

    额上的鬼角无法遮掩,起码,不要变成那副可悲的样子。

    可是,为了保护姬君,他还是挥动了长刀。

    感觉到身上血液的黏腻,他顿觉自己周身应该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时间不敢抬头。

    不知斩杀了多少魑魅魍魉都未曾颤抖的手,竟有些微颤起来。

    姬君会怎么看他呢。

    他想着。

    也许会觉得他太过可怕,然后让源氏将他收回去。

    这是好事吗?

    这样的话,他就不必如此不知所措了。

    可是……

    ‘跟传闻中一样,当真是如同赤影一般呢。’

    姬君这么说着。

    ‘赤影是,你的名字吗?’

    他依旧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并非,那只是,跟外号一样的东西。’

    实际上,他没有名字。

    可能在之前,还是纯粹的人类的他是有的,而到了现在,他变成了贯彻源氏意志的兵器,无需思考的杀戮工具。

    ‘那,我唤你赤影好吗?’

    姬君这么问道。

    他有些惊愕的抬头,片刻后,才顿觉失礼,又匆忙的将头低了下来。

    ‘……您只需,遵从您自身的喜好便好。’

    姬君说,觉得他的身影,赤色的,被他人所畏惧的身影很漂亮。

    这是何等的……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在来到姬君身边以前,他在接受到命令之后,从来都是放空大脑,完全凭借着身体本能在战斗。

    “心”是无用之物,可那个时候,听着那位大人这么对他说,见到那位大人脸上的微笑以后,却像是忽地被填满了。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源氏之后突然将他召回,姬君又怎会被大江山的酒吞童子给……!!

    就算是召回,那只要召回一个就够了,不是他,便是他的同僚,也一定能够将姬君给保护好。

    可是,为什么……

    想起了以往的事情,赤影握着长刀的手微微收紧,然后看向了土御门美月。

    “我希望你能够弄清楚一点,”赤影说着,话语中不带感情,“我帮助你,是意愿,是举手之劳,而不是义务,也没有必要去听你的命令。”

    “全部都只是因为,你算是安倍晴明的后裔。”

    平安京盛世,八岐大蛇现身,那个时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面对重生的鬼王与同伴,他的身躯被契约驱使,忠诚的执行命令,可同时,却也第一次带上了强烈的个人意愿。

    恍惚间,就像是哪怕没有命令,他也会主动出击,只为了将被掳走的姬君夺回。

    他向鬼王嘶吼着,询问着姬君的下落,可鬼王却说姬君不见了。

    他哪里能信呢,只觉得这是谎言,姬君或许是被对方藏在了那里,又或许是,早已……

    大脑开始混乱,而身躯则依旧在动作着,随后忽地,他身上与源氏的契约被解除了。

    失去契约的束缚,恶鬼嗜血的本能压倒一切,加上极深的执念,让他彻底丧失理智。

    沉沦杀戮,万劫不复,在铁锈味散去之前,在赶尽杀绝之前,绝对无法息止。

    赤影那时,与安倍晴明结了契约,那名温柔的大阴阳师试图给他一个栖身之所。

    恢复了些许神智,可却害怕自己再造恶孽,这样子的话,就算是见到了姬君,也肯定会伤害到那位大人。

    之后,是高天原的使者帮助了他。

    解除于安倍晴明的契约,沉眠于皇宫中的暗室,利用其中纯净的灵力,净化身躯内的杀意。

    他也的确是一点点的在被净化着,模样也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而这里,这个宅邸,就是皇宫的遗址。

    在被土御门美月唤醒之前,他还在沉睡着,听着对方的话语,才恍然间察觉,这世间竟千年已过。

    赤影是打算,帮安倍晴明的血脉解决掉这个麻烦,然后再继续沉睡。

    这个世间,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了。

    姬君也肯定已经不在了,在他身上的力量被彻底净化,恢复人身以后,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随姬君而去吧。

    “哈哈哈,看来赤影殿,也是有故事的呢?”

    三日月宗近笑着道。

    直言要庇护安倍晴明的后裔,岂不是就是认识安倍晴明?那起码,也活了该有上千年了,要说的话,与他们刀剑付丧神所拥有的历史长度不相上下。

    “闲聊就先到这里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