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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荣依然没了主意,只管听宁清的,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宁清换了身衣服,同众人到前厅领旨。 众人跪下后礼官便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宁珂承之女宁涣,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今下旨赐婚,指为太子朱御正妃,赐册赐服,垂记章典。钦此。” 听罢,宁清面露微笑,双手接过圣旨,谢恩道:“臣宁清携嫡妹宁涣叩谢陛下隆恩。” 宁清方要起身与礼官寒暄几句,便见身后小太监拿了个木匣上来,打开赫然又是一封圣旨。他一时琢磨不清,眼下只能已听旨为先。 只听礼官面不改色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宁珂承之子宁清,节cao素励,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 宁清低着头,心里忍不住揶揄道:这说的是我吗,圣旨当真是不管好坏,硬生生往上套。 “安国公魏尧为国为民,尽忠职守,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特为二人赐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钦此二字如一锤定音,将宁清劈了个外焦里嫩。魏尧?他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那日赏花会他与魏尧一见,虽然魏尧面上并没说什么,但他们二人因为聚客斋的一番话生了龃龉不假,魏尧此举不知是什么意思。 众人已久伏在地上,一阵寂静后,宁涣小心的抬头看了兄长一眼,她担心宁清过于震惊,失了礼数。 礼官咳了两声,道:“宁公子,接旨吧?” 纵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却不是发作的时候,他缓缓直起身,接过圣旨:“臣,谢主隆恩。” 礼官识趣,只说了几句祝贺的话便先行离开了,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宁清脸色倒还好,颇为冷静的发话:“好了,你们该忙便忙去,别都堵在这。” 众人散去,宁涣留下,刚要开口,宁清便笑着拉着她的手:“你总算要出嫁了,太子成婚,必定有诸多事宜,今后你有的忙了,趁着现在多休息。” “兄长…”宁涣欲言又止,宁清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我,等爹回来我再同他商议,你先回房吧。” 无法,宁涣只能听他的,跟着小桃回房去了。 宁珂承回来便从管家何伯那听到消息,问道:“那公子现下在何处?” “在厅里等您呢。” 宁珂承原以为宁清定然是抵死不从,至少也要寻他诉苦,见了人后却不想他如此淡然。 “爹,你回来了。” “嗯。”宁珂承将大氅递给何伯,坐下看着他,“我也是今日上朝时听陛下说时才知道的。你,打算如何?” “我知道,事出突然,爹必然事先是不知情的。”宁清明白,他爹这么说是怕他误会。虽然平日里他爹不待见他,但那是爱之深责之切,没人比他更清楚。 “如今圣旨已下,除了遵旨并无他法,再说了,就算儿子想抗旨不尊,难道不怕您打断我的腿吗。”宁清玩笑道。 宁珂承一时无言,良久后才道:“你如此顾全大局,为父,甚是欣慰。” 宁清等他爹无非就是要表明态度,如今话说完了,便行礼退下了。 沐浴更衣后,宁清倚靠在榻上,将事情想明白了。 魏尧此次回帝都,多半就是为了娶妻,不管他自己是什么意思,陛下那已是心急如焚,巴不得他早日成家,在帝都里安份住下。娶男子一事,约莫是魏尧自己的意思,自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魏尧大概对自身处境心如明镜,不愿耽误好人家的闺女,于是就来耽误他。 第4章 拜访 皇帝登基十二年,头次赐婚便是双喜临门,左相府的门槛被来来往往的亲朋好友、京官显贵踏了个遍,一时间风头无二。 赵旻本知道魏尧有意娶男子,但听说是那日聚客斋里狂妄议论的纨绔后,不免大吃一惊,拉着魏尧,一脸怀疑他中邪的样子,问道:“将军,你为何…娶那纨绔?” 因为大婚,安国公府如今里里外外都在修葺,魏尧看着户部派来的人里里外外的忙活:“我早和你说过,看人莫要浮于表面,那人至少不是表面上那样无能。本就打算娶男人,是谁其实不重要,至少他不像那些书呆子一样无趣不是吗?” 魏尧转头冲他微笑,赵旻哑口无言。 “府中事宜你看着就行,我出去一趟。”魏尧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披风,双手一摆便将披上身系好带子。 赵旻问道:“将军要去哪?” 魏尧头也懒得回:“宁府。” 宁府前厅热闹却与宁清无关,从前来往的多是些酒rou朋友,如今仿佛苍蝇看到rou,一拥而上,他懒得去一一应付,只让何伯稍微客套几句,不至于面子上难看便可。眼下他只管在房中看书,乐得清闲,只是他难得这么安分,倒将宁珂承弄得愁绪万千,又废了不少唇舌说了些“出嫁前毕竟要顾忌点,免得夫家难看。”的胡话,将他爹气的七窍生烟,把他赶回屋才算了事。 宁清方才吩咐林荣去厨房取点时新水果和瓜子果脯,林荣拿了东西准备回去,经过长廊时竟瞧见魏尧在门前同何伯说话,赶忙躲到树后偷听。 “公爷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