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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样子感觉穆棠风应当是得手了,不然也不会直接要带着他回去。 穆棠风,“顺利。” 夜颜,“我就知道大人肯定没问题的。” 妖林里不分昼夜,到外面的时候才发觉已经大亮了,朝霞从天边蔓延过来,淡红色的云彩铺垫在红日周围,染了小半边的霓色。 穆棠风想着江月离和江赟那边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于是直接带着夜颜到了张大人府邸上。 张大人身后的银丝已经断了,见到两人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领着两人进去了。 穆棠风是来告别的,就没有进去,和张大人说了,张大人挽留也没愿意留下来,就送了他们一截。 如今留在玄丘城里容易出变故,还是先回去比较稳妥。 他们二人连夜坐马车出了城,走的是回京城的主路,路上来往的人不少,马车汇聚进人群里,很快就没了影。 …… 妖林里,沉经和红雨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尸体,重梧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提着巨剑消失了。 沉经和红雨的脖子上都有一条细细的血痕,血痕顺着直接把脖子割断了,看起来像是蛛丝之类的东西造成的。 谢含玉回忆起来妖阵里的记忆,猜出来了应当是银玄所为,推算起来……差不多明白了银玄的目的。 他在林子里感觉到了穆棠风的气息,想着穆棠风应当是和银玄在一起的,想要去找人又有些退缩了。 妖阵里最后一幕他看得清楚,那两人相拥在一起……看着刺眼的很。 他现在过去,非但什么做不了,只会徒增难受。 谢含玉有一些踌躇了,脑海里那副画面久久不散,感觉像是有一根细细的针在他心上反复的扎着。 这三年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听到是一回事,真见到了穆棠风和别人在一起了,原来……会这样的难受。 在妖阵里他想的是能把穆棠风藏起来就好了,如今出来顿时就清醒了。穆棠风如今已经不是他能握在手里的了,别说想办法把人追回来……他第一步,似乎是要想办法怎么把穆棠风和银玄拆散。 谢含玉墨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周围的气息也跟着低了下来,他慢慢走着回到了城里的府邸,去找了容修亦。 容修亦正坐在檀木桌边上,手里还拿着一卷医术,看到谢含玉过来了,又看了一眼他怪异的神情,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远妖之血没能拿到……?”那也不至于是这副神情,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一样的寡妇样。 谢含玉在他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杯里浮出来的热气,淡淡道,“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后悔两年前在他解咒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立刻去找穆棠风,为什么要让穆棠风跟银玄在一起。如果让他回到两年前……裂欲噬情咒一解,他要立刻回去找人。 也实在怪他,他后来也想就这般把人忘了,但是如今看来……只要让他再遇见,他就会明白……不是想忘就能忘的那么简单。 “后悔什么?”容修亦指尖摩挲在医书上,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后悔……没有去找他,他现在跟银玄在一起了。” 这个“他”两人自然都清楚是谁。 容修亦也并不怎么意外,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主子……可曾真正认清自己的心意?” 谢含玉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就又听见容修亦道,“主子……有没有想过,你两年前没有去找他,到底是因为你真的忘了……还是心底在介意穆公子为了救银玄在江月离府前跪了二十多日……?” 当时这件事许多人都听说过,人妖在一起本来就受蜚议,穆棠风带着神魂尽碎的银玄到北境妖城,跪在江月离府前二十多日,只为了求补神魂的遗珠。 更何况……银玄原本是北境妖城的城主。这件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有不少妖族都被这段人妖恋感动,纷纷帮着向江月离求情。 江月离本是个冷淡的人,任他在府邸前跪着,长阶染了血也没有搭理。 后来江月离又莫名的答应了,穆棠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拿着遗珠撑着身子走了。 当时,谢含玉也在北境妖城里,他那时咒并没有解,不过还是看不下去,去找江月离开了口。 所以……没人知道江月离后来为何愿意给珠子。 三年前……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一个人抗下了万妖的威压拖着时间让银玄去把人救出来的。 中了咒的他,对穆棠风厌恶想把人甩掉……但是也终究……残留着几分不舍。 后来咒解了,他都是记得的……但是不愿意再找人了……就像他现在一样,心里想着把人抢回来,可看着穆棠风跟别人在一起,还是有些退却了。 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谢含玉墨眸垂着,盯着上下浮沉的茶水想不明白,他一向杀伐果断,如今在感情上却犹犹豫豫。 容修亦却看的明白,轻声一笑道,“主子,我看着穆公子并不像是喜欢银玄的样子……他对银玄,更像是感激。” “再说了……你想要把他追回来,也不过是一个劲的对他好,你只管做便是了,领不领情是他的事……万一他愿意跟你和好呢?” “你好好想想,若是现在犹豫了……以后再想把穆公子追回来,可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