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到虫星去考研在线阅读 - 第2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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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顶着舱室内诸虫的炽热视线将那对流光溢彩的翅翼重新纳入脊背,同时在叶泽腰间缓缓收紧双臂,任凭雌君以小炮弹般的巨大冲击力将自己扑在身后的舱门上。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面容俊美的雄虫背靠舱壁站直身体,抬手摩挲着军雌柔软蓬松的发顶,怜惜而纵容地低声承诺道。

    这对伴侣身高相仿,紧密相拥时仿佛一对完美嵌合的齿轮,片刻前还沉静从容的雌虫准将此时双目泛红,像挣扎已久的落水者攀附浮木一样与雄主十指交握,从陆忱的视角看去,能够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叶泽眼睫上闪烁的细碎泪光,以及由于跌宕心绪而微微抿紧的苍白唇瓣。

    “您能平安回来就好。”

    倚靠在他怀里的军雌抬起头来,贪婪而渴求地凝视着雄主近在咫尺的面容,咬着舌尖努力抑制住心中汹涌起伏的情绪,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摸上了雄虫腰间,垂下眼睛低声说道:“让我为您卸除防护服。”

    陆忱所穿戴的轻型防护装置是十年前的陈旧款式,与联邦今日那些安全轻便的通用设备天差地别,像严丝合缝的蟹壳一样厚重而复杂,不仅cao作繁琐,透气性也不够完备,能轻而易举地将使用者闷成一只熟螃蟹,这在深爱雄主的叶泽眼中就极其难以忍受。

    站在舱门旁的S级雄虫深知雌君此刻需要通过“为雄主做些什么”平复激烈心绪,当即勾起唇角温柔一笑,同时极为配合地抬起手来,任凭对方为自己卸除身上的厚重“蟹壳”。

    随着几声铮铮的轻响,防护服在“拆蟹专家”无比熟练的手法下被完全拆解,从中脱身而出的雄虫不像叶泽猜测的那样大汗淋漓,反而洁净又清爽,连身上那件样式朴素的衬衫都显得一尘不染。

    “胖了点,”他垂眸专注凝视着雌君的面容,同时抬起手来轻轻捏了捏对方柔软的侧脸,略带欣慰地夸奖道:“看来这段时间确实在认真吃饭。”

    ——正如叶泽会在第一时间关注雄主的安全和健康,陆忱在与雌君重逢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排除杂念状态,许多原本想要诉说的言辞都在舌尖纷纷枯萎,唯一茁壮的只有伴侣“胖了还是瘦了”、“精神状态如何”等无比琐碎的担忧。

    叶泽闻言心中一暖,立刻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雄虫温暖的掌心,目光中透露出坦荡的爱意和眷恋:“我一直都很听您的话。”

    由于他腹中的幼崽在先前的高度活跃中消耗了大量精神力、此时已经收敛气息悄悄睡着,没有刻意把精神丝线探入雌君腹部的陆忱尚未察觉到这枚新虫蛋的存在,反而将伴侣呈现出圆润弧度的小腹看作“认真吃饭”的证据,当即在雌虫腹部轻轻揉了揉,含笑说道:“好乖。”

    这句话的语气太过温柔宠溺,却与哄劝幼崽时截然不同,带着独属于伴侣间的温存,叶泽怔了一下,隐藏在发丝下的耳尖瞬间染上一层淡红,当即毫不犹豫地抿了抿唇,再度扑进雄主怀中。

    起初随长官一同查看“天外来客”的军雌们早已在副官的带领下撤离甲板,很是识趣地回到了各自岗位上、将这片区域留给久别重逢的长官夫夫,相拥在门旁的两只虫族鼻息交错,陆忱伸出指尖轻轻捻了一下叶泽颤动的眼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舰队已经恢复行驶,准将阁下不准备回到驾驶舱吗?”

    与伴侣分别多日的叶泽没有睁眼,而是依然将脸深深埋在雄虫胸前,从“狂吸雄主”的重要任务中头也不抬地含混答道:“唔……有副官。”

    说罢,似乎担忧事业心极强的机甲师阁下会因此认定自己玩忽职守,找回了一丝理智的雌虫准将眯着眼补充道:“退回外层空间的路线早就规划完毕,几位校官日后也会面临提拔,同样需要得到锻炼,我在不在场他们都会一样认真cao作。”

    这是联邦军部中通行的准则:如果任务中所有细枝末节的琐碎事项都需要最高长官亲自cao作,不仅说明将领本身不擅长培养下属,也预示着这支军队也不会拥有太广阔的前途。

    察觉到这番回答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一点自我辩驳的意味,陆忱忍俊不禁地在叶泽脑后揉了一下,失笑道:“谁要问你这个。”

    他注视着雌君略带疑惑的目光,颇为无奈地对正在兢兢业业充当“胸部挂件”的军雌说道:“刚才在那么多下属面前扑进我怀里,现在又到甲板上耽搁了这么久——叶准将,你的‘长官包袱’还准备要吗?”

    “……”

    见到雄主后头脑发热、大脑空白的叶泽愣了一下,同样意识到自己平时的严肃形象已经在这惊虫一扑之下随风走远,当即带着淡淡的窘迫垂下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设想下属们此刻可能正在议论纷纷的谈话内容。

    但略一思索也能知道,那些看似严肃、实则八卦的雌虫们大概正在内部通讯平台上疯狂吐槽长官“虫设崩塌”,说不定还会积攒素材,只等落地后就登入星网发一波素材合集,为【S级雄虫专区】的建设继续添砖加瓦。

    ——等到那时全联邦都会知道,他们最年轻的雌虫将官在外表现得强硬冷漠,与雄主视线相时却成了一只比亚雌还娇弱的嘤嘤怪。

    想到此处,不欲面对现实的军雌耳尖通红,当即紧闭双眼蹭了蹭雄主的温暖坚实的胸膛,索性将自己完全看作一枚合情合理的“胸部挂件”,并在此基础上颇为理直气壮地答道:“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