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大侠有个不肖徒在线阅读 - 第60页

第60页

    祁明低了低头,“那也是他害你在先。我也只是为了救你……当初投奔元守怀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湛渊摸了摸脖子,“莱南的人还不肯降?”

    “不肯。”

    “他们那个郡守倒有点骨气。莱东的人一个不可留,杀尽,再放把火烧干净点。”

    祁明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莱东?莱东已经降了……”

    “杀了。”湛渊按了按脑袋,十分不耐烦,“杀了,再放出风去,是莱南那个郡守嫉恨他们投降而屠城。来这的路上我听说莱南有很多人的亲眷在莱西,料他们不几日便会内乱,到时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只是……这会不会残暴了些……”

    湛渊好笑的摇了摇头,斜眼睨着他,“残暴?这一路我们杀了多少了?不差这几个。再说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回头路?”

    祁明咬了咬牙,“是!”

    “哎,对了,把三营前第二个放哨的叫进来。”

    “是。”

    祁明细细打量了下那个小兵,这人果然与那人的相貌有七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

    “小人叫……叫刘贵。”

    “快来。”湛渊一看到他一把拉过他的手,拉他到案前,指了指一坛酒,“快用你的狗鼻子闻闻,是什么酒?”

    那刘贵被他拉着的手出了一层汗,连气都不敢喘,脸憋得通红。

    湛渊笑了,抬手帮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汗,“你怕什么?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这次我拿我的心对你好,你也要拿你的心对我好,你不害我,我就不害你了,好不好?”

    “将军在说……说什么?小人……”

    湛渊倒出一杯酒,递给他,一脸期待,“快尝尝!与你酿的比怎样?”

    刘贵扑通跪地上,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湛渊不做声,默默喝了那杯酒,拉起这人便拥着上了榻。

    “疼吗?”湛渊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满眼怜惜。

    “将军,不……不疼,您尽兴就好。”那刘贵喘了几口气调整了呼吸,跟上了他的节奏,试探着将手放到了他肩上。军中本就盛行断袖之风,这刘贵相貌也算上等,早就被一些霸道的军痞盲流cao过了。故不觉得疼,只是没想到人人都道暴虐无道的大将军动作竟会如此温柔。

    刚被祁明叫来侍奉湛渊时,刘贵只当自己的小命这就要交代了,但没想到这大将军竟会如此怜惜自己,经不住一时活动了心思,想自己这是撞了大运了也说不定。

    刘贵如此想着,不由得狼叫连连,咬着唇连叫“将军快些……再快些……好舒服……”

    湛渊一下子搂紧了他,低吼道:“阿卓……阿卓……不疼对不对?我从没弄疼过你……”

    刘贵恍惚间听到他叫的名不是自己,不由得脱口而出,“将军……小人……小人叫刘贵……”

    湛渊猛的从他身上脱身而出,光着身子后退了两步,按住了眉间,“出去。”

    那刘贵惊醒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从地上抓了件衣服便吓得跑了出去。

    湛渊滑坐在地,两手的指节攥得咯蹦响。

    刘贵本当自己侍奉的不好,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却不想自那日后,湛渊只要不上战场便日日叫他来同食同寝,后来更是让他明目张胆地住进了他的大帐。

    刘贵本还战战兢兢,生恐一不小心掉了脑袋。但后来就不怕了,因为这人人惧怕的大将军对自己实在是好的没话说,不管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送来给自己,连话也时常听自己的。湛渊性子乖张,喜怒无常,对手下动不动就施以酷刑,因而总有人求到他这来。刘贵乐的收了钱财后替他们美言几句,也可显摆自己的地位,现在连祁明见了他也不得不拿出几分敬意来。

    只是这湛渊对自己话很少,一开始还亲亲热热地喊自己“阿卓”,后来也不叫了,也不许刘贵说话。二人时常闷坐相顾无言。

    转眼寒尽暑来,湛渊与辰司杀交战数场。那燕王果然在北疆反了,铁勒趁机欲动,辰司杀腹背受敌。在夷山决战中,辰司杀落败,临败撤前一贯虱穿杨箭直刺湛渊胸前要害而来。湛渊早已留心,只是心神一晃,不知怎的竟没有避躲,甚至还挺了挺胸膛,等回过神来时那箭已插进心脏附近。

    湛渊勒马若无其事地一把折断箭杆,安抚了众人,又命人追赶残将,自己这才带一队人回了军营。还未进得大帐,湛渊便咬牙捂着胸口昏厥了过去。

    第34章

    湛渊勒马若无其事地一把折断箭杆,安抚了众人,又命人追赶残将,自己这才带一队人回了军营。还未进得大帐,湛渊便咬牙捂着胸口昏厥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湛渊猛地被一声闷雷惊醒。

    湛渊翻身坐起按了按头,一抬眼,见烛光摇曳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阶前坐着。那人低着头,身上落满雪,雪化的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衣服往下滴,不一会儿他的脚下积了一摊污水。

    湛渊慌忙从床上爬下来,向那人踉跄着跑了几步,跑到他跟前却不敢再动,生怕惊吓了他,只好坐在他旁边低头轻声咬牙叫道:“段干卓!”

    那人抬眼。湛渊这才看清他,分明就是自己恨不能生啖其rou、活饮其血的那个人。段干卓浑身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乱发和血渍沾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悲戚,苍白的嘴张了又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