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在线阅读 -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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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长灵顿了顿,怕再激怒对方,改口道:“我现在状态不好,身上的疹子又疼又痒,恐怕要发作传染了,我们最好先不要见。”

    “又疼又痒?”

    “嗯。”

    长灵点头,依旧拿手捂着眼睛。

    一阵沉默。

    长灵悄悄把手指错开一条缝,往外偷偷瞧去,见灵火光芒仍旧在跃跃跳动,映着昭炎一张冷峻深刻的脸庞,吓得赶紧又合紧手指,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我就睡在下面,等明天状态好一些了再出去。”

    昭炎没动,道:“现在地上全是水,谁告诉你呆在床底下疹子能退下去的?”

    长灵这才发现,自己两只脚是踩在泥坑里,膝上、臂上、手上和寝袍袍摆也沾了不少湿泥。只是刚才逃的急,心里又太过紧张害怕,没有注意到而已。

    长灵辩解道:“我身上有避水的丹药,我不怕。”

    “哦。”

    昭炎像是信了,顿了顿,倒真擎着烛台站了起来。

    四周骤然一黑。

    长灵感觉又找回了自己的安全空间,立刻又抱臂缩了缩,竖起耳朵听动静。

    “砰。”昭炎把烛台搁到了床头的小案上,却并未上床睡觉,而是又走到帐门口,掀帐与亲兵嘱咐了句什么。

    之后又折回床边坐着。

    长灵紧盯着他两条大长腿,生怕他又蹲下来,哄骗他出去。

    但昭炎始终没动,只是那么坐着,不知在做什么。

    不多时,两个亲兵抬着只火炉进来,搁到了床头。昭炎让人下去后,随手揭开炉盖,将几颗芋头投进了灶膛里,才踢掉靴子,枕臂躺到了床上。

    烤芋头独有的香气立刻在营帐内弥漫开。由于灶膛正对着床底,下面的香气尤为浓烈。

    长灵咽了口口水。

    从进了奴隶场到现在,他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的确饥肠辘辘。

    芋头是军中常备的干粮,既充饥又便于携带存放,夜里提前烤上,等明早正好能直接当早餐吃。刚出炉的烤芋头外焦里嫩,再涂上一层蜂蜜,十分香甜可口。

    长灵还是很小的时候吃过一次。

    想着想着,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顾忌着昭炎在上头,长灵连忙缩起手脚,忍住腹中饥饿,不敢再乱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帐内安静的只闻炉火炙烤芋头的滋滋声、帐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上面传来的绵长呼吸声。

    他睡过去了。

    长灵想。

    烤芋头的香味已经浓烈到无法忽视的地步。就算没有全熟,也至少是半熟状态了。

    刚刚他投了好几颗进去,如果他偷偷吃掉一颗,那个人应该不会发现。

    长灵又忍了片刻,竖起耳朵听上面的呼吸声,在确定昭炎已经熟睡之后,便轻手轻脚的往外爬去。

    火炉边搁着铁钳,拨炭火用的。

    长灵只探出半个身子,先小心的打开灶膛,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铁钳,从炭火堆里夹了一只表皮焦黑的烤芋头出来。

    拿到芋头后,长灵就丢下铁钳,迅速缩回了床底。

    蜂蜜罐在帐中食案上放着,长灵不敢冒险出去取,捣了几下手,等芋头表皮没那么烫时,就直接剥开皮啃了起来。

    一只芋头很快下肚。

    即使没有蜂蜜当佐料,也十分软糯可口。

    长灵吃完第一颗,非但没有缓解饥饿,反而被勾起食欲,……更饿了。

    忍了会儿,终是忍不下去。长灵于是又一次偷偷爬出去,拿起铁钳,从灶膛里夹了第二颗出来。

    “啧,你这么能吃呢。”

    一道戏谑的声音突兀的从上面传来。

    长灵手一抖,烤芋头从铁钳里骨碌碌滚了下去。

    见小东西丢了铁钳,又要缩回去,昭炎轻笑一声,直接伸手把人捞了出来,按到怀里道:“你偷偷把本君的早餐都吃光了,本君明天吃什么?”

    长灵没说话,迅速伸手捂住眼睛。

    昭炎一怔,疑是看错了,强把长灵十根手指拨开一看,才发现小东西向来乌漆发亮的双眸竟一片诡异的死白。

    长灵慌得又赶紧捂上,不准他看。

    “怎么回事?”

    良久,昭炎开口问,辨不出喜怒。

    长灵只是捂着眼睛,不说话。

    昭炎道:“你不说,本君也迟早会查出来的。”

    长灵肩膀狠狠抽了下。

    “嗯?”

    “到底怎么回事?”

    见长灵还是嘴硬的不肯说话,昭炎叹道:“不如,我们交换一下秘密。你告诉本君答案,本君许你问本君一个问题,好不好?”

    他语气刻意温缓时,莫名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像用蜜糖引诱猎物的捕猎老手。

    “我……”

    长灵没想到今夜这么倒霉,还是让他给撞上了,用力吸了口气,道:“是、是旧伤。”

    昭炎像一点没有惊讶的问:“什么旧伤?”

    又一阵死寂。

    好久,长灵小声问:“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很可怕?”

    昭炎伸手拢住小东西脑后乌发,依旧只问:“告诉本君,怎么伤的?”

    “一定要说么?”

    “对,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