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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助理对此这段话进行了简单的翻译: 总有些无聊的虫族喜欢在恒温室内坐着到处乱按,遛AI跟遛狗玩儿似的。我们也不想改设计,可甲方爸爸说不行,我们还能犟着等投诉吗? 虽然这种设计会让使用者不得不接受一段尴尬的等待期,所幸这段等待时间并不长。AI引航的速度还是快过惯于沉默的少校考量措辞的速度。 等到两人坐进飞行器,戴黎才开口:“因为新的制度被建立起来了。” 肖歌:“什么制度?幼崽保护制度?新的婚姻制度?” 戴黎:“愿所制度。” 肖歌:……什么? 很意外了。 答案太过出乎意料,肖歌一时连提问的语言都无法组织起来。 戴黎:“最初,虫族认为保证种族延续的关键在于保护弱势性别。” 肖歌点点头,思路没毛病啊。 戴黎继续说:“所以由政府牵头,上行下效,整个虫族对于雄虫的偏袒到了几乎漠视雌性生存之基的程度。 “但是,虫族是一个整体。” 肖歌脑子转得很快:“雌虫与亚雌也是虫族,而且还是在虫族中占比最多的群体,如果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势必会导致整个虫族虫口的锐减。” 戴黎:“正确。” 设定好自动航行的目的地与路线,戴黎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雄虫。 由于临近成年期,却还没有正式成年,雄虫特有的精致五官还带着几分稚气,正是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将长开未长开的模样。 黑色头发透着光,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棕色,琥珀色的眼眸盛着光,随着眼睛小幅地转动而微微摇晃着。让人想起摆在月光下的香槟酒,清透、醉人。 那少年看起来十分疑惑,询问道:“所以,这和愿所有什么关系?” 戴黎:“将生育的权力掌握到国家手中,以相对公平的方式向所有公民开放。” 面前的少年先是惊讶,而后慢慢皱起眉头:“可是……生育应该是权利,不应该是权力啊。” 戴黎:“对于一个性资源稀缺的种族而言,占据性别多数的一方所争夺的,就是权力。” 肖歌:“那么少数一方呢?雄虫呢?他们难道是物品吗?” 他的语速稍稍加快,显得急促又惊怒。 他想起一个曾经玩过的反乌托邦文字类游戏,在游戏所构建社会里,每一名女性都必须在规定的年龄段里,服一种名为“孕役”的特殊征役。 zigong不属于她们,孩子为国家而生。 戴黎:“那些雄虫都是自愿的,而且,他们付出的仅仅是生育、或者说是‘性’上的自主权,在其他方面,他们是自由的。” 肖歌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略显急促地呼吸着,最终,他幽幽然道:“这自由,真的是自由吗?” 平民雄虫都进入了愿所,富商、官员和名门的雄虫却依旧留在外界,声色犬马。 戴黎:“作为钢丝上的种族,他的个体是没有所谓的自然权利的。” 自然权力,即是人权,放在虫族应当被称为虫权。 飞行器驶入首都大学,进入校内专用航道,最终降落在宿舍区。 戴黎:“到了。” 肖歌有些僵硬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出飞行器。 别墅大门前安装的感应器读取了肖歌的公民身份,门“咔”一声打开。 鞋柜中的机械臂取出一双拖鞋,摆在他的面前。 室内已被调节至最适宜虫族生活的温度,智脑打开客厅的灯,暖色的光团自客厅地板上出现,彼此交错着,呈螺旋状旋转升起,最后停留在天花板下,聚拢着,如萤火般缓缓飘动。 暖黄色的灯光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可肖歌却感受不到半点暖意,甚至感到四肢僵冷,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意。 这座别墅,在智脑的调度下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植物也被照料得很好。 最初,肖歌只当做是校方一直以来都在派人打理空房,直到住进来后,他才发现,别墅里一切他所以为的“人气”,都是机械通过精密计算得来的。 摆乱的东西会被重新整理好,沾染的污迹会被擦除干净,住进来这么久,却连一点属于他的痕迹都没有。 温暖的灯光照落,纤长睫毛在少年眼下投影出一块暗影。 好冷啊。 门在背后关上,身后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戴黎的声音响起,沉稳、平静:“怎么了?” 肖歌转过头,军雌湛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明明是冷调的颜色,却让他的手脚重新泛起暖意。 “少校,”他说:“你是怎么认为的呢?对于这样的制度。” 戴黎:“不完美,但好过无序。” 肖歌追问:“只是这样吗?” 戴黎忽然笑了。嘴角微微上弯,眼角眉梢都柔和起来,不明显,但确实是笑了。 肖歌一直觉得,戴黎少校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虫族,以至于刚刚相识、第一次协同来到别墅中时会将他遗忘在门外。 但在这一刻,眼前这个人好像突然被点亮,冰消雪融,让人移不开目光。 “制度的建立不是一蹴而就,现在不完美,不代表永远不完美。”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