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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味道一如既往地鱼龙混杂,林尘捂着鼻子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没看到猫,倒是因为过于出众的容貌被不少人试图揩油。 找了五分钟之后,林尘终于在散落着各种零食的桌子下面看到了伸着脑袋嗅来嗅去的小猫,幸而酒吧灯光发散,桌椅摆设趋近暖橙色,桌子下面的小猫很是显眼。 但还没等林尘将小猫抱起,极其灵敏的嗅觉率先捕捉到了一丝冰冷的铁锈味,一开始林尘还以为这是某种味道奇怪的新型酒类,酒吧的一些比较出挑的调酒师有时候会玩这些手段吸引客人。 直到人群出现了嘈杂声之后,林尘才后知后觉,那一丝铁锈味可能是血腥味。 即便如此,林尘也没有朝嘈杂处看一眼,酒吧里寻衅滋事的事情不少,激烈到见血的时候也不少,林尘完全没有兴趣,但还是下意识从钥匙扣上取下细小单边刀片捏在手里。 林尘抱起总算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猫,淡定地从聚拢的人群后走过。 但下一刻,一声尖锐的“去死吧你”让林尘有种莫名的预感,让他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翻身暴起,那面孔赫然就是郁寒! 没来得及多想,林尘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暴起的郁寒身上时,从分开的缝隙中来到板寸头身后,手中刀片抵上了板寸头的后脑勺。 “让你别动。”清冷的声音在此刻略显寂静的酒吧里格外明显,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处来的少年来到了板寸头身后,拿着一块细小的刀片抵住板寸头的脖颈。 板寸头有一瞬间慌乱,但在听到林尘声音之后,眸中浮现出一丝轻蔑,就要转头:“我说小娃娃,你敢划下去吗?小娃娃就该——” 但是下一秒,板寸头浑身一僵,声音戛然而止—— 那刀片的位置分毫不离,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就在他转头的一霎,深深刺进皮rou,鲜血顺着后颈缓缓流下。 如果板寸头的动作再晚一秒钟,切到哪里还真说不定。 “放开他。”林尘的声音依旧清冷中带着少年的清澈,有种从来没有出过社会的干净单纯,声线很稳。 然而板寸头却丝毫不敢小瞧这个少年的凶狠,他的手比他的声音还稳,稳到板寸头竟从这一个动作中看出了少年不符合年龄的淡然,淡然到杀人都能弹指为之。 但板寸头不愧是能将郁寒都压制住的混混头子,虽然占据了人数优势,但是板寸头在打斗中显露出来的战斗能力和反应能力,却非常人能及。 在这种形势下,他还妄图翻盘:“小娃娃,我手里的是你认识的人吧,不如各退一步,我放手,你也把刀片拿开。” 板寸头的语气很诚恳,甚至遏制郁寒的手臂都在逐渐放松,示弱得很明显。 但是站在林尘身后的人和郁寒却分明看到混混们逐渐紧绷的身体,很显然,等林尘放下威胁,这些人就会一拥而上,用打倒郁寒的方式再将林等人按倒。 郁寒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混混们的动作,焦急地想要说话,但是因为刚刚被死死扼住喉咙,一时之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而不断咳嗽。 “不放算了。”谁知林尘话锋一转,手腕一动,刀片稳稳往里嵌入,速度快得板寸头反应不过来。 时间仿佛一瞬间拉慢。 就在这不到半秒的时间里,板寸头甚至感受到了那嵌在rou里的刀片正在缓缓横割,喉咙开始尝到从喉管破裂后淌进的血腥味。 “不不不!给你给你!”板寸头惊恐大叫,脖子丝毫一动不敢动,僵硬得像块木头。 比起杀人,板寸头终究更加怕死。 在林尘停手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想过像对付郁寒一样抓住时机反手制住林尘,而是僵硬在原地,等待着郁寒扶起秦讯,往郁寒身边走过去。 板寸头的手臂松了。 郁寒束缚尽去的第一时间就是侧脸避开林尘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天上的冷月更冷,比寒潭更凉,比冰晶更剔透,比神明更无尘。 太特么A了,膝盖受不住。 郁寒走到秦讯身边,搀起一直在喃喃自语的秦讯,才发现那张脸上满是泪痕,仔细看去,那不断呢喃的几个字是:“对不起。” 都是造的什么孽。 郁寒不由郁郁想到:兄弟四个,一个在白莲花女人的坑底反复跌倒站起,就是踏不出那个坑;一个被狼崽子叼进窝里伺候得不知东南西北,还以为天大地大任我行;一个心理变态,成天想着嚯嚯自家窝边草,不定时想被窝边草抽抽;还有一个更厉害,平时看不出好歹,比所有人正常,一遇到关于女友的事情,就变成了任打任骂爱哭包。 还挺重。郁寒气喘吁吁地将人拖到郁寒身后,瞥了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苏音一眼,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打救护车电话。 酒吧那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空气突然流通起来,自郁寒开始说地址后,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人们失去的良心仿佛在一瞬间飞了回来,有医学专业的人上前查看苏音伤势。 板寸头被林尘压到角落,不耽误大家各行其是。 “人也放了,警也报了,你的刀能离远一点吗?”板寸头苦笑,他还是不敢动脖子,生怕轻轻一个用力,自己的脖子与自己身处异地。 林尘没说话,手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