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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顾柯当然不晓得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东西,但他对田品滇确实存在很强的独占欲。缘分这种东西是非常微妙的,有些人你需要长久的相处才能了解他的好,而有些人你第一眼就对她或他心生好感。 就像猫咪只承认符合自己眼缘的人做主人,无论你对它多好它都只认定那一个人,顾柯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定田品滇会是那个能轻易影响他情绪的人。 田品滇那天迈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并不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顾柯在前者跨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瞧见他了。因为生病怕热又没有玩伴,顾柯无聊的时候就会趴在窗台看风景,田品滇和田曼曼走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就掀开窗帘瞧见他们了。 只瞧了一眼,他就把目光从穿着白裙子的田曼曼身上移到了那个穿着白衬衫模样还很好看的少年身上。顾柯那个时候接触的同龄人就是同学和院子里的,他不可能和女孩子玩编花绳的游戏。院子里的男孩子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一种,班里头斯文好看一点的男孩子基本是老师和同学的宠儿,根本不屑于和他这种成绩不好的男同学玩。 这还是顾柯头一回看到这种看起来斯斯文文而且还很好接近的男孩子,而且这个男孩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好看。那瞬间他下定决心要和这个人做朋友,而且要做就做最好的。 顾柯和他的母亲一样倔强而自尊心强,他还要比那个好强的女人更过一些,在某些方面几乎达到了偏执的地步。 他对属于自己东西的独占欲非常强,过年的时候姨母家的小孩来这里做客,就是因为对方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碰了那个他最喜欢的玩具,他就把人推到了地上,还当着那个小孩的面把玩具拆得稀巴烂。 不过人和玩具并不一样,玩具没有思想,不会笑也不会生气。田品滇第一天来的时候,他就非常直白地希望对方不要和其他人做朋友,只做他一个人的朋友。田品滇莫名其妙,当然是不可能同意,他就发了很大的火,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基本都是他的杰作。 那天他应该是被喜悦冲昏了头,才导致后来一时冲动把整个局面搞得那么糟。不过他认定什么人,从来就没有放弃的道理,这种听上去像开玩笑的要求他自然不会再提,不能成为唯一,那他就努力把自己从路人,变成熟悉的人,变成朋友再到那种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当他成为最重要的那一个的时候,那其他的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可惜田品滇只在那里待了一个暑假,而且十一年来他们的交集实在少的可怜。现在的顾柯当然不可能只满足于做对方的朋友,特别是在他看清自己那种迷迷糊糊的梦中人的脸之后。把那个相框放回原处的顾柯站起身来,他拉开了帘子,看着窗外头被柔和的灯光笼罩的风景。 不得不承认,顾宅建得非常美,他原本是打算在成为这宅子的主人之后再出手。 不过他已经快没有耐心等那么久了,特别是知道对方可能被拉去相亲,或者和别的男人相亲相爱的时候,他立马就改了自己的计划。只要再等几天,他把手里头的事情都结束掉,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接近并且追求田品滇了。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洗完头发的田品滇把蹲在椅子上的焦糖抱在了腿上,然后用电脑登陆了企鹅,“焦糖的英俊”刚上线就有人敲他了。 焦糖瞪着圆溜溜的猫眼和田品滇一起看着对话框,这是一根很长很长的萝卜:上次你要我查的资料,文件接收一下吧。 ☆、十七章 田品滇点了接收键,10M的光纤宽带下文件不到两秒就下好了。他左手给焦糖顺着身上的毛,后者舒服地眯起了眼。 田品滇家里备了一台打印机,他把对方传过来的压缩包解压以后就直接打印了出来,机器的声音让焦糖惊了一下,不过还不到炸毛的地步,它睁眼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打印机,往田品滇的怀里头蹭了蹭,翻了个身,摊开身子示意对方给自己揉一揉肚皮。 田品滇把三四十张A4纸用装订机装好,先是给焦糖揉了揉它的肚子。然后把它揽在怀里一只手托着焦糖软软的身子一只手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往卧室里走。 田品滇关了电脑,在卧室里头用手机登陆企鹅继续和“这是一根很长很长的萝卜”聊天。他坐在靠窗的书桌前头,焦糖蹲在桌子上,时不时伸出爪子摆弄一下房间窗户上挂着的四叶草风铃。 风铃响起的时候焦糖就凑过来看田品滇聊天,等声音一停,它立马就转过去直起身子来拨弄风铃。 这是一根很长很长的萝卜:对了,我记得你在小宾馆路那里开了家甜品店,我把你旁边的那家店面给盘下来了。 焦糖的英俊:你说的是粥公馆还是衣恋? 这是一根很长很长的萝卜:当然是粥公馆了,衣恋那么小的店,一点也不符合我的气质。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个店又在装修了吗? 焦糖的英俊:这几天都直接从后面走的,没注意那么多,你准备开什么类型的店? 这是一根很长很长的萝卜:还能有什么店,当然是卖萝卜的啊,各式各样的萝卜,你做甜点榨汁什么的要什么萝卜品种都有,到我店里来,给你打九五折。 焦糖的英俊:才打九五折,不对,粥公馆那么大你就只卖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