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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池说到这儿忍俊不禁:“其实他做的可丑了,歪歪扭扭的,那纸盒子也太厚了,根本透不出多少光来。可我还是喜欢的不得了……” “后来每次过年我都提着它出去找同学们玩儿,还跟他们炫耀。” “再后来,彤彤出生了。哦,彤彤就是我meimei。”梁池解释了一句,“她会走路,能跑能跳之后,我就把那盏灯笼就交给了她。我那时候十几岁了,也不稀罕这种小孩子东西了。没想到那臭丫头调皮捣蛋,没几天就给弄坏了。” 温庭礼也笑了,听着梁池的往事,就仿佛自己也曾经参与了他的童年一样。 “那后来呢?”温庭礼问道,“让叔叔再给你们做一个不就好了。” 梁池顿了一下,缓缓道:“没机会了……后来他去世了。” 温庭礼一怔,心头仿佛被针尖儿扎了一下,那些潜藏的对梁池的爱意,被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包裹着慢慢渗出。 “对不起,梁哥。”温庭礼抿唇道,抬起胳膊轻轻拍了下梁池的肩膀,当做安慰。 梁池却笑了,“我就知道这种情况下,你会说对不起,电视剧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其实没必要的,十几年了,那些痛苦早就过去了。” 温庭礼挠挠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那可以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吗?”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于是梁池从他辍学后开始讲起。 在某全球连锁的快餐店做服务员时,老板对卫生要求非常高,有次在沙发底下发现了一块儿还没拇指大的碎纸屑,他就被扣了一星期的工资。 在工地干活儿时,和葛庆他们一起租的民房,连卫生间都没有,大小便都是去外面的公用厕所解决的。至于洗澡,夏天就直接在院子里用水管冲凉,冬天就用湿毛巾擦擦完事儿。 有一年春节回家,没抢到火车票,同事劝他不如坐飞机回去吧,一年就奢侈这么一次,没关系。他查了下最便宜的凌晨起飞的经济舱机票,七百多。到底还是没舍得,最后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回去的。 一桩桩一件件当年的窘事,梁池当做笑话一样讲出来,他越是不在意地笑,温庭礼越觉得心疼。 这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受了太多苦。 温庭礼不知脑袋里哪根筋短路了,突然就想什么都不管了,他明明喜欢这个人喜欢得要死,为什么不敢说?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梁池在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好些。 温庭礼左手悄悄往梁池那边一寸一寸地挪动,直到摸到梁池的右手,无声地握了上去。 梁池被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惊得回了神,下意识地回握住温庭礼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很冷吗?” 转头,对上了温庭礼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视线。 梁池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松开温庭礼的手,不敢再与温庭礼对视,“那个,冷的话,就回去吧。我们也该走了,一会儿该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了。”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温庭礼有点失落,他轻轻拽了拽梁池的袖子,低声喊他,“梁哥……梁哥,我……” 梁池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别说……” 温庭礼没有挣扎,只是用他那双精致的桃花眼望着梁池,眸中映着对岸灯火,千般柔情却只看向梁池一人。纤长的眼睫毛眨一下眼就会碰到梁池的指尖,让梁池的心尖儿都跟着发颤。 或许是梁池刚才的举动伤了温庭礼的心,回去的路上,温庭礼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没再理他,也没再说话。 梁池在落后温庭礼大概三米远的地方望着他的背影。 喜欢这个人吗?梁池问自己,心头那股酸涩给了他答案,怎么能不喜欢呢? 离家多年,他在温庭礼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热情。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儿,就像一把炙热的火焰,不管不顾地扑上来,让人不由得跟他一起失了理智,发了疯。 但是,喜欢就可以了吗?真的可以这样不顾一切地在一起吗?梁池不知道,他自欺欺人的想着,不要说,他们两个谁也别说,然后就可以维持这种假象,继续若无其事地相处下去。直到他们两个中有一人变得清醒。 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雯雯:我见过表白被拒的,还没见过连说都不让说的……梁哥牛啤!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如是风光不知愁,一曲新词一壶酒……十里烟雨重重,灯花逐水流。”引用自玉璇玑的《秦淮八艳》 “余晖洒下一缕缕碎波潺潺,晚风里灯影柔曼,荡漾着湖水清清倩影婉转,青底白花油纸伞。”引用自毛不易的《水乡》 水乡真的好绝啊啊啊啊啊!推荐大家去听听,我写这一章的时候就是听着水乡写的! 第19章 过生日 其实温庭礼并未生气,只是有点失落,要说生气也只是生自己的气。 他今天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带梁池出去玩儿,并未打算表白的。只是人总会冲动,冲动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梁池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意,但是却不想听他说。 温庭礼内心哀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继续勇往直前他怕被梁池厌恶,但要就此放手也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