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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活得厌倦,何况那年,若非雍雅最后自缢在大佛寺,止了吕毅的杀念,她也没有机会求得带发修行苟活这些年。除了阆嬛,她的夫婿家人早就丧命于那年东宫事变。 尹绪长眉一横,喝道:说什么傻话!净做这无用的事,让开!你和阿璧,一个也不许有事。rdquo; 赵叶璧望着尹绪,油然生出崇敬仰慕之情。她被父亲的果决感染,也鼓起勇气,有些视死如归。 她的手紧紧握拳在袖中,记得来京城的路上,将军曾抱着她,对她说:往后,有我保护阿璧。 听了父亲与将军的计划,赵叶璧虽为弱质女流,也燃起豪情,将军定会如风中英雄,来救她。 石塔中自下而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盛,一步一步逼近。赵叶璧连呼吸都不敢,泪眼盈眶地望着才相认不久的尹绪。她的两位爹爹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阿璧,你的凤首簪在何处!可在你身上?rdquo; 那日将军要去了。rdquo; 赵叶璧看到尹绪明显松了一口气,还不等她细问,石门已被打开。 长兴公主怒目而视地望着来人,十六年来的憋屈压抑与痛苦如数融化在目光中,道道如钉子般。 一队禁军最前面站着的来人,竟然是摄政王吕毅本人。 吕毅扫视一圈尹绪,赵叶璧,最后轻蔑地划过长兴身上。 太子殿下,许久未见,可还无恙?rdquo; 尹绪对上吕毅傲慢的口吻,淡淡一笑,回讽道:拜lsquo;摄政王rsquo;所赐,一切安好。rdquo; 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孩子,还是如此伶牙俐齿。你若不是这般伶牙俐齿,当年又怎么会惹怒陛下。rdquo;吕毅摇摇头,眸光一转,落在赵叶璧视死如归的小脸上,像,近看更像雍雅了。 本王的小儿媳,怎么和罪人厮混一处,是我儿没有好好教你吗?rdquo;吕毅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下,那为父就要替你找个人教教规矩了。走吧,小姑娘。rdquo; 赵叶璧听了当年之事,只想啐他一口,他这声为父rdquo;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真是一点面孔都不要了。 她咬紧牙关,面上一片冷意,半个眼神也不给吕毅,转身对着尹绪行了个规矩的礼。 带走!rdquo;吕毅喝道,眼神森然,大佛寺不准任何人进入,特别是护国将军。rdquo; 吕毅粗粝的手指指向身后一位禁军将领,扯出一个冰冷自负的笑,命令他:你即刻带人去护国将军麾下的军营,传我谕令,今日任何人不准出营,违令者,杀!rdquo; hellip;hellip; 赵叶璧和长兴公主被禁军将士控制在吕毅身后,出了大佛寺石塔,赵叶璧才知道吕毅带了多少人,将整个大佛寺石塔围得水泄不通。 她进大佛寺石塔之前,凉承一直在外面等她,待她出来时,便看见凉承藏在一处隐秘处,看见她被禁军围着,又认出她身前的是上次打伤自己的摄政王吕毅,正要冲出来救赵叶璧。 将军。rdquo;赵叶璧以唇语说。 赵叶璧唯恐他一心要救自己,而后极力不去看凉承,只用食指在嘴唇边不住摇着,示意他不要出来。 吕毅在她身前,却似乎比她更先一步发现了凉承,目光如炬,狠戾地朝着凉承的方向射去。 赵叶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唰唰mdash;mdash;rdquo; 吕毅捏起不知什么暗器,只听两声起。 赵叶璧再没看见凉承的身影。身后的禁军催行,她深深地看了两眼,忧心忡忡。 ** 赵叶璧和长兴公主分入两辆马车,马车自外看极为寻常,可赵叶璧一进去才发现这分明就是套了马车壳子的铁牢笼。 车窗是假的,车厢的门也被一把重重的锁子锁住。 赵叶璧不知道摄政王要把她们两个送去哪里。 晕晕沉沉在马车上不知坐了多久,车锁落地,她已经不见摄政王和长兴公主的身影,两个穿着翠色褂子的嬷嬷立在门前,将她请下来。 铁笼子般的马车也飞速离去。 冬雪反射的光刺到赵叶璧的双眼,刺得她有些疼,看清绛红色的宫墙后和脚下铺着干净石板的窄道,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宫里了。 两个嬷嬷木头人一样,一左一右像架着赵叶璧一样,冷声道:姑娘,和奴婢们这边走。rdquo; 赵叶璧的双眼被其中一个用黑纱蒙住眼睛,她看不清路,按住心里的惶恐不安,亦步亦趋地跟着。 取下黑纱时,赵叶璧在一座燃着叫不出名字的极高级的香味的宫殿里,那两个木头人嬷嬷按住她的肩,强行按她跪在地上。 见了太后娘娘还不跪下!rdquo; 展太后和摄政王相好的事情,赵叶璧早听郑姨说过不知多少次了。 既然已经撕碎脸皮了,赵叶璧知道将军同她父亲尹绪早有来往,又何必再对展太后虚于委蛇地假装恭敬。 她虽被按着跪下,却也抬起头,看向上面的展太后。展太后不愧是能惹得摄政王欢心的美人,虽然年及花甲,却同赵叶璧见过的老妇人云泥之别。 只是展太后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慈祥和蔼,倒是尖尖的眼角,绝代的妩媚。 哎,哪用那么拘谨,给赵姑娘赐坐。rdquo;展太后还是慵懒地横卧在贵妃榻上,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