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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这场大雨冷的厉害, 皇轩烬走出金伦加宫后被冻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有点抱怨地说:“好冷……” 而已经有人等在了这里。 等在门口角落里的红莲隐穿着侍女的衣服,抬起眼看着他“解决了?” 皇轩烬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红莲隐笑着说, 她带着一种佛性的美,西域的人称她是莲花色比丘尼的转世。见诸异性,声色如来。 而皇轩烬没有说话, 像是仍旧在看着这场倾落的大雨。 红莲隐想起当年的那场宴会,她看着殿上的众人。那位一身白衣的皇轩家主像是破开一切的锋芒。 可她却在想这就是皇轩家主吗? 当年曾有一位修习涅槃业的高僧去往楼兰,那位高僧曾云游东煌诸寺。 他对楼兰王说,他曾见过那位皇轩家的烬少主。 楼兰王问,未来皇轩家的家主是什么样的人。 那位高僧对楼兰王说,皇轩家的烬少主是佛之阿修罗。 佛之阿修罗,以不法身护持佛业。 心有慈悲意,身犯杀伐孽。 “猎骄靡原来的那枚沁血玉戒在你那吧。” 皇轩烬点了点头。 “给我怎么样?我相信我戴上比他更好看。” “这个弄脏了。”皇轩烬拿出玉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就要这个。”红莲隐像是有几分任性一样地看着皇轩烬。果然,就不该让这些漂亮的女孩当国王,一个比一个任性,更要命的是,皇轩烬完全抵抗不住她们的任性。 皇轩烬有些无奈地把那枚玉戒放在了手上,“血誓是……” “我知道。”红莲隐有些娇俏地瞪了皇轩烬一眼,明明是个不悲不喜菩萨长相蛇蝎心肠的女人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骄纵的小女孩。 “誓死将以魂魄归兮,家国永在。” 鲜血从玉中晕染,如红色的朱砂入水。以血入魂,以魂入玉。 皇轩烬低头看着手上的玉戒,却突然被红莲隐拍了拍脸。 “喂,开心点啊!”楼兰的女王捏着皇轩烬的脸说,“好歹刚杀掉一个讨厌的家伙,不应该开心一点吗?怎么还看上去这么伤心呢?” “有吗?”皇轩烬愣愣地问。 “有啊,你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难过,快点来安慰我吧。不管是谁,不管做些什么,快点来安慰我吧。”红莲隐捏着皇轩烬的脸。 皇轩烬抬起头看着红莲隐,那双眼睛像是迷雾横江。 “算了,不欺负你了。”红莲隐松开手,有些无奈地说。 “这个样子真的算是佛之阿修罗吗。”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那场盛宴的末尾,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身负着鲜血,他说他是江南皇轩家的少主。 可那个少年瘦弱而单薄得让她想起沙漠上游离而孤单,连饭都吃不饱的幼狼。 这样的人真的就是皇轩烬吗? 好像比起那个一身白衣的皇轩家主还要不靠谱。 “以后如果想找我,就去西域的漫漫黄沙中。楼兰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是我楼兰永远尊贵的客人。” 红莲隐将一串系着红布的驼铃扔给身后的皇轩烬,她的背影像是西域自由的鹰鸟。 当年那台上坐着诸王,诸王各怀心思,唯有那珠帘后的少年认真地看着她在大殿中央舞碎九天。可惜那个少年已经死在了那场盛宴之上。 那场盛宴以他的血为酒,以他的骨为餐。 12 雨水冲刷着阿斯加德的道路,过往的行人撑着黑色的伞。 白色的建筑在雨中虚化而不真切。 “殿下,乌孙国昆莫猎骄靡在金伦加宫遇刺,已经身亡。” 维希佩尔听着通讯器中西文的汇报点了点头,他正撑着一柄黑伞等在阿斯加德的街道上。 他本来只是打算在国宴开始前出来透透气,这样的雨天让他觉得有些莫名不安。 “那些守卫呢,国宴的守卫应该是足够的。” “今天金库出现了大规模入侵,所以调走了一些人,不只是金伦加宫,其他地方也调去了很多人。” “金伦加宫的守卫应该是是德尔科负责的吧。” “是,但德尔科却拒绝透露袭击者的信息,他只说在他赶到前袭击者已经离开了。” “猎骄靡怎么死的。” 通讯仪中经过传输而变得冰冷机械的声音在雨幕中更加遥远而冰冷。 “剑伤,只有一处。” “恩,有袭击者的下落吗?”维希佩尔继续问着,远方的建筑的暮色中渐变成了灰色。 “还没找到,殿下,应该调遣多少兵力追寻入侵者?” 维希佩尔没有回答,他看到了街道对面的黑发少年。 在无边的雨幕中,他没有撑伞,站在站牌旁边,像是有些无所事事地靠在路灯旁。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有淡淡的血迹,被雨水晕染开来。 皇轩烬靠在站牌旁边,有些无聊地看着站牌上铁绘的线路图。 那辆重型汽车被他撞坏了,但他还要赶去金库救他的那几个笨蛋手下所以就只能乘叮当车了。 叮当车是阿斯加德最廉价而便利的交通工具。 每当到站的时候,司机会踩动踏板,挂在车头的铜铃铛就会发出叮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