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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各州郡作壁上观,在等别人的动静,并无太多表示,京城只来了几位新刺史,是李煦夺回那些地方来的。 而青州传来消息,钟世子启程赶往京城。 皇帝驾崩乃大事,底下臣子素服悼念,扶棺椁泣泪出殡。 照祖制太子要在一月之后即位,诸侯进京恭贺,可连皇帝驾崩来的人都没多少,新帝即位更加不会有太多人。 朝中官员大多为李煦的人,依旧在用心准备事宜,非常快速,终于赶在一个月后完成。 浩浩荡荡的即位大典在皇宫,祭祖颁礼,恭迎新帝登基。 等钟华甄到京城时,李煦已经登基,京城百姓都在议论别州的反应。 南夫人掀帘往外看一眼,回头对钟华甄说:“隔了这么久没回来,京城还是一样热闹。” 钟华甄轻倚小几,微微颔首,她其实很困,从青州到京城,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马车一路前行,周边嘈杂声不断传进来。 她从马车回到侯府时,甚至有种昨日才离开的熟悉感。侯府的大门宽敞,红柱高立,同从前一样威武。 她才刚下马,便有早就等候在侯府大门的御林军上前,手捧圣旨,恭敬对她道:“世子,陛下召见。” 钟华甄愣了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她走那天李煦还是太子,不知道说什么话来挽留朋友,干巴巴说出了喜欢,拿出最城的事来威胁,被她给说了一通,没想到再一次回京城,已经变了样。 钟华甄并没有回京的打算,但卢将军说不行,威平候忠君,长公主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 皇宫比往日要肃静得多,宫人见她回来,纷纷对视一眼,钟世子与太子关系比谁都好,太子登基,她回来一趟并不稀奇。 皇帝才刚走,京中不得大兴各种事宜,后妃已经搬离,太后忧心伤神,回母家一趟。 钟家得皇帝宠爱,钟华甄小时候经常入宫,对皇宫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天色阴沉,乌云积成一片,没多久可能就要下次雨。钟华甄随来老总管去李煦寝殿,刚上台阶,一颗小豆子便从上打到她肩膀,让她步子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李煦盘腿坐在屋檐上,撑着下巴。他一身玄袍低奢贵气,剑眉挑了挑,没见悲伤之色。 钟华甄方才进来时打了一肚子草稿,看他现这副百无聊赖样,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揉着肩膀问道:“你在上面做什么?” “方才见你一路过来紧锁眉头,是不是在想什么话安慰我?” 即便钟华甄错过了他的登基大殿,但也知道他现在是大蓟的皇帝,这般随便,倒和他从前没什么两样。 “你下来吧,我看着危险。” 老总管退到钟华甄身后,知道他们二人有话要说。 他撑头,另一只手里拿着草,说:“我下去没意思,倒你不如上来。” 钟华甄顿了顿,拢住披风道:“我长途跋涉,一路没怎么停,想休息会。” 李煦思索片刻,觉得她确实应该累了,直接起身从屋顶下来,把在场的侍卫都吓一跳。他则摆摆手让人退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钟华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走吧。” 钟华甄嘴微微张,只得随他一起。 她还以为自己与他重逢时会是沉默安静,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没想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 宫殿门前是宽阔的平地,铺有石板,由御林军紧密把守,钟华甄踏进殿内,突然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李煦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总归父皇有错,长公主不来也没什么。” 钟华甄微微一顿,沉默不语,她坐在罗汉床上,看这间寝殿的摆置。李煦大概没怎么在这里住过,他注重实用,这里面有些花里胡哨。 “看出来了?我这些天一直住在东宫,方便处理事,”李煦从红木圆桌上提一壶茶来给她倒茶,“我把函青召回来了,边疆那边传来消息,突厥内斗似乎还没停,不知道鹿死谁手,我往里插了一脚,被人发现了,没什么用处。” 钟华甄坐得端正,接过茶,垂眸轻轻喝一口,问:“你又要出征?” 他没对她隐瞒,站在她面前,只道:“已经让大军准备,这两天可能就要走,我是想打突厥,但中间隔着昭王,打不过去。” 冀州边境倒有块地盘与突厥接壤,但地方太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人察觉,大军从那突袭,容易打草惊蛇。 钟华甄揉了揉额头,她手撑在小几上,同李煦说:“你难不成打算要动昭王?现在应当还不是时候。” “我倒有信心同他来个两败俱伤,只不过现在和他硬碰硬,绝对赢不了,不划算,”李煦看她眼中困倦,顿了一下,“困了?” 钟华甄点头回他:“有点,还撑得住,你继续说。” 她回京城呆的时间也不会长,以后还是要和他错过,此次回京已经算是意外。 李煦突然问:“你学了医,还怕血腥吗?” 他上次看她给一个守药田的人上药,见到铁青放血时没露半点怯意,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以前毛病治好了没有。 钟华甄抬头:“我只是不太喜欢,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