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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听到军中的流言后,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们说,十一是不是喜欢夫人啊,每日夫人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他朝夫人的方向望。” “我觉得是,他眼神就不对劲。” “肯定是啊,你们知道么,他还趁休沐日跑去戏馆偷看夫人。” 一群人发出暧昧的笑声。 孙什长站在不远处,看到十一苍白的脸色,心中无比畅快,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流言便会传到阿右耳里,阿右一定会告诉郎主。 十一不死也会脱层皮。 就是可惜,不能提盈娘,不然会牵扯到他。 盈娘跟夫人眉眼那么像,若是郎主知道十一曾盯着盈娘看,都走不动道,应当会让十一死罢。 孙什长已经不打算赎盈娘,还要找机会杀了她,不然被郎主发现自己睡了跟夫人长得像的盈娘,就完了。 这个贱人,看到相貌好的男人就那么风sao,死有余辜。 军中流言很快就传到阿右耳里,阿右转身去通报王珩。 王珩听后决定把十一逐出军营,然而阿右还没跟十一提,十一自己找上门来。 营帐里,十一跪在地上,白着脸说:“我自知贱如泥土,却觊觎夫人,万死不能谢罪。” 他话一出,阿右感觉营帐气温陡降。 “我甘愿一死,只是……郎主能否让我前去庾山剿匪,身为甲士,我想死在战场上。” 王珩盯着他,微微挑眉。他胆子倒是大,听阿右说,十一以前可是由着人欺负,从不还手,仅仅因为见到阿妍,就变了么? 阿妍身上有种让人变得更好的力量。 十一,母亲,父亲,还有他,都变了。 可他为什么要让十一变好,阿妍只能影响他。 王珩:“我为何要允你?” 果然不可能,十一低声道:“不过是我的奢望而已,还请郎主赐罪。” 王珩:“我并未打算让你死,只是不能留你在军营。” 十一一愣,想了想,再次道:“我斗胆再请求郎主,能否准允我到庾山剿匪?我日后定然不再有旁的心思,竭力作战,为郎主效力。” 他想博个前程,不为公主,为自己。 阿右倒吸一口凉气,他可真大胆,一点没有身为情敌的自觉,就不怕郎主怒而灭之? 王珩其实无所谓,别扭的情绪只是一瞬,他淡淡道:“可。” 阿右感慨,郎主乃清风明月真君子也。 十一转身时,自嘲地笑了笑,郎主一个字,便能定下他的命运,这便是士庶之别? 等十一离开营帐,王珩道:“重打孙什长四十大板,逐出军营。” 阿右跟他汇报过,流言皆从孙什长处传出,孙什长心胸狭隘,好勇斗狠,常常欺压下属,尤其是十一,这样的人,不能留。 阿右:“是。”转身离开。 营帐空下来,王珩微微出神,若阿妍知道十一去剿匪,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这天司马妍来送饭的时候,听到甲士们在树底下聊天。 “你们听说了么?十一被郎主赶去庾山剿匪了?” “十一犯了什么事?” “十一恋慕夫人,甚至跑到戏馆偷窥夫人,被郎主知道了,郎主那么喜欢夫人,要气死了罢,所以把他送走了。” “庾山山匪悍勇无匹,郎主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能拿下,现在送他一个新兵过去,难不成是送他去死?” “说不定是。” “你怎么知道十一恋慕夫人,还去偷窥夫人?” “有人看到了呗,现在到处在传,你竟不知?” 司马妍听得晕乎乎的。 十一恋慕她所以去戏馆偷窥她? 十一被送去剿匪? 这两件事有关系? 还是因果关系? 王珩为什么这么做? 司马妍不相信他们说王珩喜欢她,所以吃醋把十一调开,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出于男人的尊严,忍不了自己的妻子被觊觎。 但仅仅因为十一偷窥她,就要置人于死地,未免太狠。 司马妍蓦然想起,离开建康城前,王凡之来找她,说他并没有砸王珩的头,是王珩自己砸的。 为了自保,就毫不手软把自己的头砸破。 未成气候之前,就把苗头掐灭,应该是他的行事风格。 到营帐见到王珩,司马妍道:“我听说你把十一派去剿匪了。” 王珩:“十一?” 他连十一是谁都不知道?司马妍顿了下,有些怀疑流言的真假,不过既然问了,肯定要问个清楚:“十一是我出游那两年,在豫州陶阳郡遇见的一个倡人,从前很喜欢看他的戏,前阵子我在军营看到他,得知他来此参军。” 王珩点了点头:“我让校尉挑了些人去剿匪,不知道里面有他。” 司马妍愣了,听那几个甲士的意思,她还以为只有十一去了。 司马妍斟酌片刻,又道:“他不过是一个新兵,不大合适罢。” “校尉既然挑中十一,必然有他的用意。”停顿片刻,王珩问,“阿妍不想让他去?” 司马妍不了解情况,肯定不能瞎劝他留人。 但如果真如那几个甲士所说,王珩仅仅因为十一对她有意思,便要派十一送死,怎么办? 她不就间接害死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