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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宠物店出来之后,因为夏嵩月背着书包抱着猫又提着一大袋东西太费劲,所以季时珹就主动将提袋子的任务接了过来。 夏末时节的傍晚,天色暗得很慢,夏嵩月和季时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十分了,夏元庆没有那么早回家,做饭的阿姨今天有事情没有过来,所以家里并没有人。 夏嵩月一手抱着猫一手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身后忽然没有了动静,他一回头,就看见季时珹站在台阶下面没有跟上来,便冲他扬了扬下巴,“进来啊,我家没人。” 话一出,夏嵩月忽然觉得他说得似乎有歧义,说得好像有人就不能进一样,因为视线高低错落的原因,他只看到季时珹浓密的发顶,挺拔像是雕塑一样完美的鼻梁和下颚线在夕阳的光线里折射出来好看的阴影,却没法看见他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此时涌动着什么情绪,也许是没有情绪的。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台阶下,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夏嵩月以为季时珹不打算进来的时候,他却奇迹般挪动了脚步,缓缓走上了台阶。 夏嵩月的家是幢独栋的复式小洋楼,装修看上去有点讲究,走的是简约风,一楼是客厅和饭厅,二楼是厨房,玄关的鞋柜上摆放着一些小摆件,墙上挂了几幅色彩浓烈的油画,看上去有点冷清,又有点温馨。 将袋子搁在茶几上之后,夏嵩月就一头扎进厨房里,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季时珹,“季时珹,你喝果汁吗?这个芒果汁不会很甜。” 季时珹平时不大喜欢喝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用。” 厨房里的夏嵩月没有再说话了,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季时珹浓密的长睫微微一抬,目光在触及摆放在电视机隔壁的相框时猛地一僵,一丝冰冷又带着几分怨恨的情绪渐渐从眼底爬了上来,他死死地瞪着那照片里的人,仿佛是在生气,又仿佛在忍耐,节骨分明的手指就这么紧紧收拢着,目光阴冷。 夏嵩月端着倒好的水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季时珹修长的身躯立在电视机前,虽然少年人的身姿看上去有点单薄青涩,但是季时珹的脊背很直,显得整个人很高,也很有力量,他的右手正拿着一个相框在端详,侧脸的线条看上去有些凌厉和紧绷。 “我给你倒了杯苏打水,没有甜味的。”夏嵩月将手里的玻璃杯递过去,目光随着季时珹的动作落在了他手里的照片上,“照片上的是我爸,还有我干妈。” 他白皙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照片上气质温婉面容秀丽端庄的女人,“她是我爸的老同学,不过她一直在国外,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我,但是我生日的时候她都会给我寄礼物,算我半个妈了。” 照片里夏元庆和那个女人并肩而立,夏嵩月站在他们跟前,背景是他们家的院子,一家三口的合影看上去非常温馨。 “是吗?那她对你真的是关怀备至。”季时珹淡淡地说了一声,随即就把相框摆回了原位。不知怎么的,夏嵩月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感觉比平时更冷,夹杂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虽然季时珹平时也很冷,但是他就是觉得有点不一样,只是不等夏嵩月多想,季时珹喝完了满满一杯带着冷气的苏打水,将玻璃杯往他手里一搁,便道:“时间不早了,学校有门禁,先走了。” 他说得很利落,走得也很利落,夏嵩月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被放在沙发上的芋头“喵”了一声,与主人隔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博雅一中的宿舍有两种,四人的和两人的,季时珹被安排的是两人的,跟他一起住的是高一前段班的一个学生,叫孟维,是个挺有钱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每天都会翘课去网吧打游戏,有时候玩得太晚门禁过了就翻墙回来,脾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有着所有富二代特有的趾高气扬和看不起人的脾性,但是也欺软怕硬,平日里两人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极少打照面,一来时间对不上,孟维翻墙回来的时候季时珹已经睡了,孟维起来的时候季时珹已经走了,加上又是刚开学,如果不是床位上有东西,孟维还以为宿舍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今天他照例去网吧玩到十一点多才翻墙回学校,一开宿舍门就看见靠窗的书桌前坐了个人,季时珹只开了一盏台灯,沉默高大的身影投映在墙上,冷不丁把一开门的孟维吓了一大跳,“靠,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 然而季时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坐在椅子上维持着看手机的姿势,修长的手指扶着屏幕一动不动,孟维看着他沉默俊美的侧脸,也许是没有开灯的原因,他觉得季时珹看上去有点儿渗人,对于这个一开学就带了一身彩的室友,孟维心里是非常忌惮的,毕竟那人的帅脸虽然看上去真的很欠揍,但是沉默又孤僻的性格让人摸不准,也不知道是不是很能打,所以他也不敢贸贸然去招惹他,等了老半天季时珹也没有打算搭话,孟维只好小声骂了两句,然后从衣柜摸出衣服进浴室去洗澡了。 屏幕里是今天在宠物医院季时珹给夏嵩月拍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夏嵩月微微低着头,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偷拍他,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漂亮精致的面容透着白玉一样的光泽,确实是长了副非常招人喜欢的好孩子的模样。 忽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响了没两声季时珹就按下了接听键,张斐然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