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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会相逢……”纪凡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说到底,他们也算是重逢了吧。 或许在某一个寒冷的冬夜,他打开房门,离开温暖的庇护所,走进了情人冰冷的怀抱。 傅明渊将笔记和信件收入怀中,带着纪凡离开小屋,慢慢往回走去。 距离基地门口不远处,厚厚的积雪被风吹散了,露出下方冻得僵硬的冰坨子。 冰块早已完全看不出人形了,但因为昨晚狂烈的风暴,它的边缘磕破了一个小小的角。 就在那里,一支陈旧生锈的口琴隐约露出了模糊的轮廓。 纪凡举着手电,余光扫过路旁,立刻发现了金属外壳的明亮反光。 他小跑两步上前,扒开金属壳附近的冰雪,那支精美的口琴就此露出了全貌。 似乎是主人终于松开了手,轻轻一碰,那支口琴便从冰块边缘脱落下来,“啪”地落在纪凡掌心里。 纪凡下意识握紧了冰冷的合金外壳,出神地望向地面,冰块与岩石连成一片,怎么也无法分辨出曾经站在这里的那个人。 这时,傅明渊也走上前来,轻柔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在基地门口,他们并肩沉默,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冰原,遥远黑暗的云层里,隐约有云朵呈现出玫瑰的轮廓。 第80章 脱离冰原 风暴过后,是异常平静的夜。 纪凡仔细收好口琴,站起身,偏头望向地平线的尽头。 肩膀微微一沉,是傅明渊抬手按住了他。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力量,让他躁动的心脏找到了一丝安宁。 他摸索着反握回去,攥住了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指。 指尖皲裂的伤口,每一处都令他无比熟悉。 至少他还在身边,纪凡暗自庆幸着。 ——世上有这样多无奈的分离,而他们还能触摸彼此,该是多么幸运啊。 就在这时,遥远海平面的彼端,一枚明黄色的信号弹歪斜着升起,扶摇直上,猝然将黑夜割裂成两半。 短暂而璀璨的光芒倒映在他们眼底。 纪凡匆忙回头,发现傅明渊也正在看他。 “是船。”傅明渊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望向烟火消失的方位,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不,是你该走了。纪凡默默纠正了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离开这里,便再没什么东西将我们拴在一块儿了。 一时间,纪凡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没听到预料的回答,傅明渊垂头望向纪凡,却见他别扭地错开视线,慌里慌张,竟躲掉了他的凝视。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这孩子向来温驯,像这样明着闹别扭,还是头一回呢。 就仿佛一朵……带刺的小玫瑰,颤巍巍盛放在荒原上,暗暗戳弄路人柔软的心。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有什么心事全都摆在脸上。纵使极力掩饰,傅明渊也一眼看出纪凡同学心里现在纠结极了。 纤长的睫毛垂下,挡住黑润的双眼,本来是无声的固执反抗,却逗得人心痒痒,反而愈发想要过分地欺负他。 傅明渊忍笑,自然无比地抬手,摸摸他柔软的黑发,道“乖,在这等我。” 纪凡仍闷闷不乐,耳朵尖却老实地抖了抖,自耳垂起,慢慢泛了红。 引擎轰鸣作响,怪物般高大厚重的伊万越野缓缓驶入空地。 傅明渊熄火跳下车,招呼了一声,开始将收拾好的简单行李往车上装。 纪凡虽满腹心事,还是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追着男人忙前忙后。 生活用品只带了应急的必需品,其余的行李,都是些试验记录和地质样本。 虽说现如今提倡无纸化研究,大多资料都存在硬盘,但科考站还保留了不少旧式记录册,他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再加基地毁损严重,也不知这些资料能保存几何,傅明渊干脆全都塞进车里,足足装了四大箱。 傅明渊牢牢绑好绳索,固定住一沓又一沓的旧文件,又拽了拽,神色有些凝重。 他并不专攻地质或是气候学,关于此次南极气候骤变,背后还有许多未解之谜。这些一手资料,包括米哈伊尔的观察日记,或许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从古至今,极端气候的出现往往预兆着更大的灾难。当然,地球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源源不断地进化出新的生命,只是,对于脆弱的人类而言,命运又将如何呢…… 远方升起第二颗信号弹,显然是催促。 嘎嘎嘎—— 突然,刺耳的鹅叫划破宁静的夜空。 基地大厅里,啾啾——或许现在该叫“嘎嘎”,刚才醒了过来,左看右看不见爸爸,急得狂拍翅膀引亢高歌,简直像只活的防狼哨。 纪凡扶额,赶紧拉开基地门闸放儿子出来。啾啾甩着大脚板,啪嗒啪嗒跑近,短小的翅膀牢牢抱住纪凡的小腿,撒娇似的蹭啊蹭——哎呀,爸爸还在呢,它放下了心,就连刺耳的叫声也婉转柔媚起来了。 “……” 纪凡揉揉它头顶还未褪尽的小灰毛,听着娇滴滴的鹅叫,心里忽然有点儿发酸。 为了保护脆弱的南极生物链,按照规定,科考队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接触当地生物的——就算有哪只可怜的企鹅在暴风雪中掉队了,奄奄一息躺在基地门口,人类也不应当救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