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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病。”史溟拧起了眉,挺烦躁的从裤兜摸出了根儿烟叼上点火。 “我可没说你有病,不过烟可不是个好东西,你能少抽,最好还是少抽,”崔景笑了声:“小伙子,你还年轻呢!” “你不用管,我命硬,”史溟淡声说:“在没克死史平之前,我死不了。” “那可别,”崔景眼风嗖嗖飞向站在门口那儿一脸沉肃的孟东,小声跟人说:“我的大少爷,您可别再惹事了!” 史溟才不在乎这些,史平本来就嫌他晦气,他又凭什么这么给他面子? 崔景啧声摇摇头,跟史溟招了下手,挎起药箱就往外走。 “等会,”史溟忽然摸了下自己右额角上的鼓起来的纱布,皱了皱眉:“你刚才说这儿口子大?” 崔景回头挑眉:“哟?这会儿知道疼了?” “不是,”史溟眉头又拧了拧,抬头看他,挺认真:“你好好治,我的脸不能留疤。” 上回他手揦了那么深的口子还能愈合的不错,仅留下了两条白色的微痕,这跟崔景用得好药有很大的关系,只不过那种药在国内既贵又难找,不是说买说用就能拿到手的。但贺子兴喜欢捧着他的脸看他亲他,他就决不允许自己脸上有任何的瑕疵。 崔景瞧着他一乐:“还挺臭美?” 史溟就这么木着脸瞧他:“你弄药来,钱我出。” “行了,知道了,”崔景笑着:“我再去找人给你弄几管,不过希望可不大啊!” “谢了。”希望不大也是有希望,史溟知道崔景是个靠谱的人。 “那你叫我声叔?”崔景笑呵呵的跟人开着玩笑。 “叔。”史溟叫了人一声。 崔大夫没真想让这心高气傲脾气还不好的大少爷真叫他,听人这么一叫,还给愣了一下,他有点懵的瞅着史溟,聋了似的:“啊?” “叔,”史溟抽了口烟,抬眼淡淡跟人说着话:“别留疤,我叫你叔,留了疤,我怎么叫你的,你怎么还回来。” “卧槽?”崔大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好容易被史溟这个冷心人感动了一把,谁知道自个儿还没美完呢,这就又被人威胁了?! “叔,”史溟食指轻扣弹了下烟灰,下巴冲门口那儿抬了抬,表情是很温和的,声音是挺礼貌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是无情的: “你还不走?” 又是这句话! 崔景被史溟这人盯着后背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瞄了眼史溟,那坏小子还蒙在烟雾里挑眉冲他笑着,大晚上的吓死个人,崔大夫怨怪的轻哼了声,又整肃了下自己的白大褂,大步扬长离去。 史溟在人身后啧了声,看着被人挺有眼色关上的大门,也终于仰身躺倒在沙发上松了松气。 未燃尽的烟头在烟灰缸里被捻灭,史溟摸着自己额上的纱布,闭了闭眼。 他不是烦崔景,他烦的是守在门口从早到晚半步不离一直盯着他的孟东。孟东也知道他烦透自己了,更一直不忘史溟要宰了他的那句话,最近这阵儿活得特别仔细,身后天天跟着三四个保镖,连上厕所都得叫人给守着门,知道的是保护他自个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保护史家一级珍稀动物史溟呢。 史溟这阵子活得挺压抑的,比之前还要压抑,暑假白天还得上商法课,手机大部分时间被孟东没收着,晚上李老头儿的课也有三个小时,他暑假作业留的那摞卷子题虽然在酒店住的那一个星期写得差不多了,但他自己给自己设立的再过一遍高中数学知识点的目标还没完成,两边儿都是学习,史溟那边儿都不打算松。史平就故意给他堆压课程,故意挤得他时间不够用,故意让他既见不着贺子兴面儿,又跟人没法进行长时间的通信联系。 每当想到这些,史溟就忍不住又要暴躁,尤其当孟东挺神气的立在他跟前给他要手机还要解锁密码时,史溟就恨不得攥着人衣领把人摔地上勒死!然后一脚把这让人憎恶的面孔上的塌鼻子踩扁! 因为史平和孟东这两个人,史溟久隐的狂躁和怒气又开始窜出来逼着他发疯,天天戾气冲天跟个恶煞似的,别说本就躲着他走的四宋了,连脾气同样不好的史灿灿见了他这么模样都开始怕了。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整个人就是由无数个暴力因子组成的,一被人烧点火燃上,那狂暴罪恶的细胞就会亢奋的在他体内疯狂叫嚣,他又回到原来那个跟头野兽恶魔一样的史溟了。 崔景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天天好言好语的劝着安慰着告诉他别冲动,李老头儿明里不会说什么,暗里也是会向着史溟的,崔景跟李老头也聊过,后来史溟的手机在李老头课上就会扣在讲台上,本就是走个形式的事儿,李老头也不会向孟东那样例行公事去检查史溟的手机,一天的课上到最后,李老头也就把手机还给史溟了。 别的老师教授孟东敢跟人要,史平的恩师他可不敢轻举妄动,一天课上完,他也就再没没收人手机的理由,然后就一直跟在史溟身后回屋守门,直到他熄灯睡觉。崔景会常来看史溟额上的伤,临走前总会跟史溟“小吵”一场,然后愤然关门潇洒离去,孟东在外面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不会再过去开门。 史溟就在这临睡觉前短短十几分钟跟人聊天。 他电脑被要求只能放在李老头讲课的被布置成小教室的书房里用,无论是查资料看文件还是看股盯盘搜罗新数据,他也只能在那间屋子里用,所以手机就成了他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