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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团队就面临解散危机,公司的短期计划肯定要搁置,进一步势必影响到长远的未来。 “我一个一个谈,能留下来几个就先留下几个。”赵守玉在病床上趴不住了,硬是要下床。 安娜苦口婆心地劝:“医生说了至少要趴一个月的!您这是骨折!您不能下来的……” “再趴下去整个公司都要折了!”赵守玉火大。 袁冲提着骨头汤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横眉冷目地斥:“给我趴回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个情况,骨头的事情是随便开玩笑的吗?我跟你讲赵守玉,那破公司爱折不折,你再动一下,你看我打不打折你的腿!” 饶是安娜也忍俊不禁。 赵守玉撅着个嘴巴很不乐意。 袁冲不和他理论,什么事都可以讲道理,唯独这件不行!他当作没看见,饭盒一打开,骨头汤的香气飘出来,赵守玉立刻软了,哼哼唧唧又要抱又要喂。 袁冲这个护工当的殷勤,一天三顿不落地往医院跑,排骨汤匙袁春拿新鲜骨头熬的,最补钙—— “形势虽然不乐观,但还是那句老话,有危才有机嘛。” 赵守玉把软骨嚼得咯嘣响:“那你说怎么办?” “谈肯定要谈,但要搞清楚人家要什么。”袁冲分析:“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不是因为薪资待遇,也不是因为人事磨合,这是受了惊害怕了。一次受惊不要紧,最怕以后没完没了,类似事件层出不穷。所以才铁了心要走。” 赵守玉蹙眉:“但这次是意外。” 袁冲摇头:“人家可不这么想。人家觉得这次意外是因为《星之塔》,结果你还要搞第二部 ,你说呢?” 赵守玉明白了。这不单纯只是恐惧心理作祟,反映出来的实质是公司的风格和方向受到了质疑。员工认为公司坚持这种风格可能带来持续走高的风险,那么再高的工资再好的福利待遇也比不上一条命重要。 如果赵守玉想要说服这些人,势必要面临很多很现实的问题—— 公司的方向改不改?原有游戏风格还要不要坚持?如果坚持下去再出现极端犯罪行为,公司怎么保证员工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些问题赵守玉答不上来,人还是会走。 袁冲阻止他现在去谈就是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些问题。所以即使去了也是白谈。赵守玉也确实拿不准:“你希望改变公司方向吗?” “公司是你的,你怎么想就怎么做。”袁冲答。 “第二部 我是想做下去的。” “你有信心吗?” “百分之五十吧。” 一个公司的风格确立和被认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对游戏公司来说,风格代表辨识度,辨识度代表了公司品牌,品牌度代表公司的长远发展。《蜃景》和《星之塔》已经做了大量铺垫,确立了独树一帜的风格,吸引了一批忠实用户,这时候放弃重来,太浪费了。 “了不起做完第二部 就关门大吉。”赵守玉做了最坏打算:“狗尾续貂的事情反正我不干,退场也要退得有姿态嘛。再说了,万一杀出了一条血路呢?” 袁冲喜欢他乐观的样子:“真能想开?”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 “其实也不一定就做不成。” “你还有别的办法?” 袁冲分析:“这件事不只是游戏的问题,还有舆论导向的问题。极端的玩家哪里都有,每个游戏都有,不可避免。不仅游戏公司不喜欢他们,大众其实也是不接受的。所以我们要让正确的声音发出来,让人知道我们的难处。才能争取到更多支持。” 赵守玉听明白了:“装可怜?” 袁冲莞尔:“必要的装可怜和撒娇是很有用的。况且也不是装,我们是真可怜。何不可怜到底。如果用户吃这一套,我们立刻会获得更大的支持,员工也会发现我们的客户基数还是很大的,自然会对公司有信心,这比你去他们面前做多少承诺都有用。” “开个新闻发布会,我去鞠个躬。” “你现在这样怎么鞠躬?” “让记者到病房里来采访,更好。” 赵守玉下了决心:“那这个事我交给你了啊,你现在和媒体熟,我们一个小作坊又没有专门的公关人员,该怎么说话怎么演你要把控好。”未了又补一句:“你现在是专家,拿钱的,要干活。” 袁冲调侃:“那我真的把记者带过来,你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不怕丢脸呀?” 赵守玉这个状态确实不好看。他也是要面子的:“不行,这样子不能见人。” “这样子见人效果才好呢。” “不要,我好丑。” 袁冲只觉他撒娇的样子可爱:“不丑,你最漂亮的,好不好?” 赵老板嘴巴一扁脑袋往爱人怀里拱:“你不疼我。” 袁冲捏他的耳朵:“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谁刚刚说撒娇有用的?”赵老板去找他的嘴唇:“我伤得这么重、这么可怜,你还不亲我。” 袁冲心猿意马地接过来。是呐,这么可怜,当然是要亲的。 新闻发布会安排在了星期一早上,制作总监出来道歉鞠躬,详说公司的亏损情况。演讲稿是安娜写的,袁冲润色,小总监表现得不错,两度哽咽时机把握得也到位。赵守玉在病房里用手机看完了直播过程,护士进来见他心情很好,讨厌的面食也吃了,夸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