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过了会儿，空姐来送饮料，莫子惜要了一杯咖啡，旁边的人坐起身，要了一杯水。 这时，口罩终于摘了下来，不过帽沿压得很低，她侧脸看过去，长得真精致，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颌线，薄唇微微翘起嘴角，皮肤很好又白又细嫩。 莫子惜在心里暗暗腹诽，一个男孩子皮肤这么好长得这么精致，就是不知道那双眼睛漂不漂亮。 她无法抵抗美色的诱惑，故意压低了上身，用不经意的动作去偷偷打量旁边的人。 他低垂着眸子，浓密细长的睫毛，美得不要不要的，不过可惜，她看不到他的眼睛。 她动作不能太刻意，只好坐直身子，端起咖啡小口抿着。 男生喝了水，把杯子还给空姐，他又戴上口罩，勾住带子的手指修长，骨节白得几乎透明，他重新躺回沙发椅上，戴好耳机，继续闭目小憩。 她确定全程这个人没半分移向她的目光，莫子惜觉得这人奇怪，全副武装的样子，会不会是哪个明星，她对一些高颜值的明星有些印象，她搜刮脑海中一众小鲜rou的脸，最后在心里否决，不是。 那就是一点，颜值太高，总招人侧目，不喜欢吧。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旁边这个人没那么讨厌了。 *** 江小源跟莫辰平时从来不联络，私下见了这两次面之后，他也从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甚至一条信息都没有，她把沙雕做尽，他那边却说挺好，好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她下楼时，听到mama在打电话，提到了莫辰，她急忙停下脚步，猫在缓步台处，偷偷盯着下面看。 江妈正笑着说客套话，又说莫辰人品好，性格好，出类拔萃。 人品如何她不去评价，没熟到那。出类拔萃，好吧，人家工作实绩着实牛逼。至于性格好，这到底是以什么标准评判的，莫辰那冷清的性子，这叫好？母上大人怕不是太双标了吧，她这样乖巧懂事听话萌萌哒的美少女才叫性格好伐。 江妈听完对方的话，她笑了下，“莫辰和小源真的是很有缘分，希望他们能将缘分延续下去，我们亲上加亲。” 江小源明白了，电话那边是莫家父母其中之一吧。 又在谈论她的事儿，真的够烦烦的，拖了这么久，不给她钱，控制她个人经济，太后霸权，哼。 江妈又说：“那这事儿就麻烦大嫂了。” 什么事儿？能不能说清楚，她听得云里雾里。 又客套几句，电话就挂了，她怏怏的拖着懒散的脚步下了楼，邹明舒看到她下来，“小惜去马来西亚，你别没事往出跑。” “您真神通广大，连小惜的动向都逃不过你的五指山。” 江妈起来往厨房走，“李嫂做的清炖牛rou，你给安安送去，晚上不准出去玩，乖乖回家。” 江小源撇撇嘴，接过mama递过来的保温盒，装进袋子里。 在门口拿上车钥匙，开车去了江离家。 她到江离家的时候，余安安在睡午觉，她闲得无聊就逗牛牛，牛牛汪汪的叫声，把余安安吵醒了。 余安安下楼，就看江小源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手抓着牛牛的小短腿，一边戳着牛牛脑袋，牛牛奋力挣扎，汪汪叫，却也知道是家人，不能咬。 “多亏牛牛乖，否则咬你怎么办。” 江小源戳着牛牛脑门，“叫叫叫，就是你把我嫂子吵醒了。” 牛牛没再汪汪叫，却是发出低声呜咽的抗议，它没有，它委屈，它不是有意的。 “小源，妈今天让你出来了。”余安安扶着腰，在沙发上坐下，顺道调侃她。 江小源松开牛牛，牛牛一个扭头蹿了出去，躲在角落里，谨慎又抗拒的盯着她看。她耸肩，“李嫂炖的牛rou给你。” 她蹿到余安安旁边，托着下巴，委屈巴巴的望着她，“嫂子，你说莫辰到底什么意思啊。” 以前跟莫辰关系一般，因为她也是对他那冷淡的性子吃不消，直到她怀孕后，莫辰偶尔会打电话关心几句，兄妹俩才真正当成了一家人，“他想什么我哪知道，不过妈说你们两次见面貌似都很愉快。” “愉快？”她把第一次见面，一字不落的说给余安安听，这叫愉快吗？ 余安安听完噗哧一乐，还真是莫辰的性子，但她保证，江小源故意迟到二十分钟，一定不会让莫辰觉得愉快两个字，那么莫辰的挺好，是什么意思？ 江小源不敢跟母上大人说，但是跟余安安可以说啊，她嫂子，当姐妹一样，她就把第二次的沙雕事儿跟她说了。 余安安认真的想了下，“小源我觉得我哥是故意的，你这样做太明显就是对此次相亲的抗拒与不配合，既然你去赴约，就应该认真对待，我哥做事严谨认真，他对你尊重，你也应该对他尊重。” 江小源认真思考余安安的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她要是认真的乖乖的，也许莫辰就不会为难她，搞明白了这事儿，心情倍儿爽的从江离家出来。 余安安在江小源走后，打了电话给莫辰。 “哥，小源刚从我这走。” 莫辰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埋首于项目的数据中，他淡淡应了声。 “小源不敢跟妈说，但是跟我说了，哥，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看戏。” 莫辰突然笑了出来。 余安安发觉，莫辰清冷的外表下，绝对是个腹黑的主。 她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祈祷小源能早日发现，换个套路将戏精进行到底。 *** 五个多小时的飞机，终于要降落，莫子惜收起小桌板，把自己的东西拿好，旁边的那个人依旧戴着口罩，她始终没看到他的眼睛，有一点失望。 下了飞机，她的目光也时不时落在前方白衣少年身上，又高又瘦，手臂线条很饱满，应该有经常锻炼。 她看着男生取了行李，跟随人群往出走，她只好收回目光，过了会儿，才找到自己的托运皮箱，拎上皮箱快步往出走，她放眼搜寻，那人已经不见了。 莫子惜很失望，没能正面看到他的眼睛，她觉得，一定是双极其漂亮的眼。 又转了当地的专线飞机，飞往马来西亚沙巴州亚庇西北300公里外的一座岛屿。下了飞机，余光一转，莫子惜脚步一顿，她又看到了那个戴着鸭舌帽，白t恤的好看的不要不要的男生。 没来得及高兴，她就看着他乘坐岛内的往返车，车子开出去，慢慢不见了。 再一次擦肩而过，莫子惜只好坐上车，到了酒店。 她提交了证件，她订了一间靠海的三楼套房，进了门，扔下行李，直接扑倒在沙发上，使劲抻了抻腰身，拿过手机，给爸妈发了语音信息，又给江小源发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看到一个长得好看的不要不要的男生，就是没看到他的眼睛，你说，那么漂亮的人，眼睛是不是一定很漂亮。” 江小源回信息：你什么时候能放下执念，小侄女。 莫子惜：请你自动圆润。 江小源回她一个七百二十度转身空翻完美落地的沙雕表情包。 时间已晚，莫子惜到餐厅吃东西，然后回房间换上一身飘逸长纱裙，参加晚上的篝火宴。 她每年都来一次，对岛上还是有些熟悉，慢慢踱着步，赤脚踩在沙滩上，望着那片星空下，蔚蓝又安静的水面，倒影着波光粼粼的闪烁星空，她抬眼，望着天空中极亮的星，想到那双眼，漂亮的能够救赎人心的眸光。 远处的喧嚣音乐，欢乐的笑声，这里的一切都隔绝了所有世俗沉重，只有尽情的开怀，舒畅，海风吹在身上，带着微凉的气息，她伸开双臂，迎接她美好的旅程。 周五下午，江小源跟莫子惜视频。 莫子惜穿着及地的米色长纱裙，戴着宽大的太阳帽，一个遮住半张小脸的太阳镜，正坐在沙滩上，一手拿着椰子，一手拿着手机跟她视频，时不时嘬一口新鲜纯正的椰汁。 江小源小嘴撅得老高：“莫辰一定是在故意搞我，我下次准备换个套路。” 莫子惜叼着吸管说，“要不，你反抗吧。” “我反抗了，不是没成功嘛。” 莫子惜摇了摇头：“我是让你反抗我小叔。” “你当我不想吗，我看到他就说不出一个不字，丫丫的，这这么怂一定随我家老江。” 莫子惜非常赞同的点头，江爸对江妈，从没见过说一个不字，但那是爱，但江小源，是真怂，“怂货。” “怎么办，我都作的这么戏精了，他跟看戏似的，我也会筋疲力尽啊，我们的三套方案都用完了，如果他再打电话我，我怎么办？” 莫子惜也不知道拿什么招对付莫辰，她想了想，“要不，你就直接拒绝吧。” 江小源咬了咬下唇瓣，频频点头赞同莫子惜的话，“拒绝，对拒绝。” “反抗，我们要自由，自由，自由……”莫子惜握拳。 江不源大吼一声，“自由，自由，我们要自由，反抗……” 两人正信誓旦旦的要反抗，要自由时，江小源的另一部手机响了，她一看，黑眸圆瞪，“莫辰，是莫辰。” 莫子惜握着拳头给她鼓劲，“反抗，自由。”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莫辰低沉的嗓音传来，“明天带你去钓鱼。” 江小源一听：“钓鱼？” 莫子惜在视频这一边，清晰的的着江小源的声音和面部表情。她握着拳头，用嘴型小声说，反抗，自由。 莫辰恩了一声，“上午十点，我去接你。” “哦，好的。” 莫子惜看着江小源说了句好的之后，她差一点摔手机。 挂了电话，江小源瘪着小嘴，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好的自由呢，说好的反抗呢，呜呜呜呜呜。 莫子惜第一次见到莫辰，是在津宁莫家，莫辰高大健硕的身姿，笔直挺拔的身上一身威严的军装。硬朗的如线条如雕刻般，硬冷的五官上薄唇微抿，精准清冷的眸光扫射过来时，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就像江小源所说，在这种人面前，确实难反驳他的任何意图，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气势压得人死死的。 莫子惜非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江小源这次，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