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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踮着脚推车里推下一堆东西:“养乐多。” “给小弟弟的。”她捏着带着蝴蝶的小发卡眼巴巴伸出手递过:“您女儿真可爱。”看得柜员小姐直笑。 “谢谢。”顾与修取过一袋儿童麦片对照过,抬头笑道。 结账回到住处,天刚暗,浮云褪去。两排路灯昏黄。这时候也快到初夏,空气里释放出泷泽的叶脉水汽。 顾与修拎着东西还没进门,远远瞥见树影下一人。 韩之白换了件的白衫,虽是极简单的素色,暗色灯光落在他修俊的眉目却异常精致。 “什么时候来的?”顾与修遥遥站在路另一头望着也说不说话,只问。 韩之白垂目见他手里牵着多了一只小东西,抬头:“我在等你。” “嗯,所以……” 时燕恰好出来浇花,他拎着木舀站在木漆红门高阶上,一双眼眼睛两个人中间扫过一圈,转过来深深看着顾与修:“你有客人?” 韩之白从顾与修身后诺过眼,目色忽沉。 天将晚。 1502。 林洲翻过沙发上那叠资料,问了句,“就是这个人?” 严朗窝在沙发上呲溜呲溜吃泡面,他半会儿功夫才抬起头:“准确来说是前些年季家后头的人,底下人都叫他九哥。季家的赌场酒庄那些东西都在他手头底下,这人手底下可沾过不少事情偏偏还没有空子,那些人查了几年就抓不住把柄,弄得难看。哎!我说,你煮的这面难吃死了。” 林洲才不管他继续念着:“这资料里头他六年前死于临城……一场枪火交易***。” “说是这样说,谁知道呢?” 林洲漂亮的指尖拂过两个纸张上那黑白字,吐出两个字:“时燕?” 第23章 来打麻吧 时燕?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像在哪里听过。文件上除了一些简单的资料,关于那场大火得记载也是模模糊糊的,就算透过这张纸也看不到人。林洲垂眸以指尖摩挲这两个字慢慢说:“这个人如果活着很难缠。” “这不废话?既然他手里能养出季疏这样的变态,”严朗呲溜吞下面斜过眼睛睨林洲:“你以为会是什么守法三好公民?更别提他还是个罪魁祸首。” 不过有本事在季家那一趟浑水藏在迷雾后头这些年还能弄出这一番阵仗,他严朗就敬他是个人物。 “说到底给已经死了,”林洲倏忽轻叹一声:“可惜了…” “哎?你什么意思?”严朗莫名从这话语中听出几分惋惜的味道,他抬起头掰过林洲的脑袋:“怎么?你小子还可惜上了?” “我可惜我的,有你什么事情?”林洲抬了抬下巴拿眼睛瞟他。 “傻样!”严朗也不跟他争,他把筷子一丢嗤笑着掏出手机。他翻出短信扫了眼随口一提:“跟你说个事儿,那领养报告出来了,那头让我明天去一趟。” “嗯。”不过一份证明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林洲也没放在心上。他抢过严朗的手机玩连连看:“嫂子那孩子以后如果养在韩家名下,也算沾了光了。” 严朗不信邪:“韩家老老小小的能同意?”他这性子浪惯了一直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说好听是庄持,说白了就是最要脸面死守规矩,这好端端多了个外头的孩子不得闹起来? “能同意吗?”林洲那瞟他,眼睛里一副看二傻子的眼神:“我哥故意把婶婶支来海东不就想先斩后奏,他就这黑心黑肝卖亲弟弟。可他也不想想,整个家里那些年只当他外头有人,全家可是拿秦知稔当祖宗供着,现在活脱脱蹦出来个人……”昨天韩之白那通电话后来他冷静下来一想就明白了,就是成心的! “乖乖!按着老爷子那脾气当真能将他腿打折!”严朗倒抽气捂住了脖子。他想来想去,韩老三就不该答应那堆事情。这不缺心眼儿吗? “他自找的。”林洲说到这儿总算痛快地出了口恶气。他跟他哥差几岁。韩之白打小就聪明的挑不出错处,而他太皮实。 小时候每回在大人们拿藤条追着他打的满大院蹿的时候,他哥就坐在里头安安静静眼皮都不抬的已经自学完成了几年后的学业内容。等他摸着屁股咬牙切齿追上去,他哥又跳级去了另一所学校。在小林洲眼里,他就是仰望而不可及的光,又爱又恨。 现在?等着吧。他哥啊,先把自己眼睛里的路障照亮吧。 “你哥就是作妖。”最后严朗笃定的说,“这回,又得被轰出来。” 林洲抽出十块钱抬起下巴:“我赌百分之百。” 今天晚上,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晚上六点多。月上枝头,花影绰绰。 三个大人立在院里头,时燕立在跟顾与修前儿,听韩之白简单用他的“丈夫”介绍过自己,眼睛里勾起意味不明饶味笑容戳破这话,“哦?是吗?我还以为与修一个人跑这儿来,是跟谁闹离婚了。” 顾与修听着这话心里头暗暗抽冷气,他知时燕心思缜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叫他全看出来了。着实可怕。 韩之白却是听时燕唤的如此亲昵,眉梢蹙了深瞳转过去看顾与修几眼握住他的手,略噙了笑抬起颌望着时燕:“学长闹脾气,自然不会讲给外人听。” “外人?”时燕摇摇头轻叹,“顾与修吃我的,住我的,”他去看小姑娘甚是和蔼问:“时玥你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