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最后一场葬礼
这场音乐剧的带着些悬疑因素，夸张的舞蹈妆容，让人忍不住跟随歌声屏息静气。 邓婔一个心慌，直接抓住了顾徭的袖子。 直到演出结束，才松开。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 离台上谢幕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就悄悄的离场了。 邓婔悄悄地看了顾徭一眼，无声无息的松开了她的袖子，心底还有点儿不舍的眷恋。 “外边还下着雨，我们去买杯咖啡喝吧。” 她含笑眨了下眼，指了指不远处的门店。 两人走过去排队，顾徭半截下巴藏在高领打底衫里，给邓婔要了杯咖啡，给自己点了杯奶茶。 “原来你喜欢喝布丁奶茶啊？我还以为男孩子都不喜欢这么甜的饮品呢！” 邓婔笑颜如花，挽了下头发用头绳扎死来，眼眸盈盈，为发现了两人共同的喜好而欣喜。 她也喜欢布丁奶茶，但是热量很高，经纪人再三警告过好几次，也就戒掉了。 顾徭略一颔首，淡淡道：“还行，更喜欢珍珠奶茶，不巧没了。” 外头雨声潺潺，仍然下着不小的雨。 音乐剧结束后，不少人都往店里走了过来，准备买杯热饮。 顾徭拉着邓婔躲了一下，顺便去走廊取伞。 走廊里这一场的观众已经走光了，只有检票口的机器闪了光。 邓婔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撞到，纤细手指突然伸了出来，按在了少年的修长的指节上。 伞掉在了地上。 顾徭偏头看过去，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 邓婔下唇咬的有些发红，手中咖啡都差点儿被捏洒，撇开世俗的眼光，鼓起勇气道：“顾、顾徭，你……能接受比你大的女朋友吗？” 她话才说话完，眼前突然暗了一下。 手腕突然被反握住，用力拽了一把。 邓婔整个人傻楞住，脸颊正贴在少年清瘦精致的脊背上。 脸颊有点儿烫：“怎么了？” 顾徭潋滟眸子微眯，把邓婔挡在了身后，空荡的走廊传出了短暂的脚步声，很快又消失了。 邓婔屏息了一下，没想到这里会突然有人。 顾徭弯腰捡起地上的伞，随手塞给了她，目光紧盯向脚步消失的地方：“你先走。” 邓婔蹙了下眉，用伞拦了顾徭一下，心底有些担忧：“别去！要是狗仔的话，你过去也没有用，万一起了争执，吃亏的一定是你。” 少年接过雨伞，打开重新塞进她的手里，潋滟眸子清冷扫了她一眼，平静的嗓音带有抚平人心的魔力：“不会有事，我去看看。” 邓婔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手中雨伞，突然向前追了两步，气喘吁吁道：“你还没回答我顾徭。” 顾徭心有所挂，眼神幽眛的看向拐角处的人影。 匆匆回答：“我不介意，但不能答应你。” 少年很快消失在原地。 邓婔在原地独自站了一会儿，魂不守舍的撑着伞离开。 …… 顾徭踩着栏杆，翻越了一层楼梯，一手扣住面前男人的肩膀，用力的撞向墙壁。 男人穿着长款燕尾服，抬臂挡了一下头部，闷在墙角里低笑了一声。 “这位先生，我不是记者，请放心。”他解释道。 顾徭松开了他的肩膀。 男人转身撞了她一下，突然竭力向楼梯上跑，似乎不想跟她打照面。 顾徭不耐烦的抓住了他的燕尾服，向后用力一带，伸手掰正他的脸。 少年眼神逐渐变得幽沉，一寸寸审视这张脸。 是个外国男人，脸部线条硬朗深邃，霍然也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像极了卡莱尔。 男人“唔”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票，缓缓递了过去。 他语气诚恳：“来听钢琴演奏吗？我请你。” 顾徭接过来，看了一眼复述了一下上面的名字：“伦恩？” 伦恩看了眼时间，骄矜绅士的点了点头：“是我，就在楼下八号音乐厅，还有十分钟开场。” “今天弹奏《最后一场葬礼》，你会喜欢的。”他碧色眼睛深成一汪潭水，诡谲含笑。 顾徭厌恶的松开他的下巴，把票收进了口袋。 伦恩扫了眼，缓缓询问道：“你来听吗？” 顾徭转身离开，没再多看他一眼，毫不客气道：“不听。” 伦恩迈步跟在她后边下楼，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眯眼道：“那真是太遗憾了，这是我第一次到h国弹奏这首钢琴曲，希望能得到观众的喜欢。” 顾徭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认识你吗？” 伦恩挑了挑眉，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碧眼带着些盛势凌人的意味。 他意有所指道：“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顾徭眼神冷了一下，脚步停顿。 “你是h国的明星对吗？我在网上见过你的照片，还有门店上的海报图，刚刚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伦恩微笑，单手抄进西裤口袋。 感受到少年身上的不善，他悄然退后了一步， 顾徭漫不经心的眯了眯眼，把手里空掉的奶茶杯扔进旁边垃圾桶，并没有应付这个陌生人的打算。 少年身高颀长，笔直一双腿，毫无留恋的迈步离开了剧院。 外边仍然下着雨。 顾徭没有在意，戴上卫衣帽子，直接走进了雨中。 她现在脑子有些不够清醒，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伦恩？卡莱尔？ 顾徭能够确定，刚刚看到的人，百分之百不是卡莱尔，可这两个人实在长得太像了。 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眼睛，虽然两个人都有一双碧绿的瞳眸，但这个伦恩明显比要卡莱尔危险许多，身上充斥着骄横跋扈，专治独裁。 相比而言，卡莱尔的那双碧眼，就显得温和善良了许多。 顾徭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令她厌恶碧眼的原因，就是这个人。 淋雨走了大约半个小时。 回到家洗了个澡。 顾徭从湿漉漉的口袋里，翻出那钢琴演奏的门票。 目光停留在上面多看了两眼，眉心微动。 她随手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票放在了床头柜。 吹干头发，上床睡了几个小时。 夜里醒来收拾行李，随手打开了电视。 宗曳的电话恰到时候的打了过来。 “小狮子，地址发过来，我派人去接你。” 顾徭：“好。” 发过去地址，挂断了电话。 顾徭没什么东西要带的，除了一把枪、一台电脑，还有几件衣服，其他的日需用品到地方都会有。 看着连一半都没有装满行李箱，直接上了锁。 宗曳派的车还没到。 顾徭放下手机，看了眼电视屏幕。 里面正播着二十四小时的实时新闻。 女主持端庄而坐，面对镜头播报稿子，语速虽然不紧不慢，但眼神却带着几分严肃与着急。 “一个小时前，我市发生了三起自杀事件，据调查了解，几名死者于今日下午十六点左右，同时听了一场钢琴演奏会。” “该场钢琴演奏会，系外籍钢琴师独奏表演，独奏曲目为《最后一场葬礼》，共计售出门票共六十九张。到场观众均表示，听完演奏会之后，曾出现过情绪焦虑恐慌，呕吐头疼等不良反应……” 顾徭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冷戾，快步走回卧室，从床头柜上拿出拿张演奏会的门票。 果然…… 《最后一场葬礼》…… 她心底深处，仿佛被人拨动了弦音。 楼下电视机里，正播放着钢琴演奏会的部分片段，音乐蛇行蜿蜒，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但这并不足以撼动顾徭的心，真正令她困惑的是。 这首钢琴曲，对她而言莫名的熟悉。 少年玉色指腹，紧紧的攥住薄薄一张门票，下楼站在电视机前，耐心的听了一会儿。 虽然只是一个片段，很快就结束了，但顾徭能够肯定，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 …… 片刻后，门外传来了按铃声。 顾徭缓缓睁开眼，关掉了电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仍然赤膊穿着短袖的司机，已经是初秋的天气，也丝毫不嫌凉。 司机略一点头，介绍身份：“你好！我是宗先生派来，负责接你过去的司机。” 顾徭带上手机，直接推了别墅的电闸。 司机已经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拉开后座车门，耐心等待。 顾徭上了车之后，他才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开出小区，从车水马龙的主道，到人迹罕至的郊区。 大约行驶了一个钟头，司机把车停在了私人飞机场外。 司机抬手引路，“宗先生就在里面等你，这次出发的目的地为金三角，需要专机往返。” 顾徭心不在焉的坐上飞机，眸光微垂。 她仍然在想钢琴演奏会的事。 宗曳生物钟规律。 这个点儿，哪怕是在飞机上，他也已经睡了过去。 顶着精致的眼罩，纹丝不动。 顾徭瞥了他一眼，暂时放下了关于伦恩的事。 眼前重要的是飞往金三角，帮助宗曳尽快谈成这笔军火生意。 只可惜这人雷打不动的睡着了，没机会提前问一问，这趟买卖到底难在哪里，需要亲自飞过去跟对方谈判这么久。 飞机上没有什么消遣，只摆了些需要多人参与的扑克桌游，此刻显然毫无作用。 顾徭扫了一眼作罢，虽然已经在家睡过一觉了，但还是戴上了蓝牙耳机，靠在座位上，很快也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到了地方。 金三角位于三国边境，属于三不管地带，号称罪犯的天堂。 这里没有法律跟道德的约束，人们在享受绝对自由的同时，也付出了同等的代价。 舍弃平稳的人生，一脚踏进灰色地带，一辈子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