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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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的事,奚柚本就被帽子遮挡住视线,完全预料不到青年的举动。 她眼前像是起了阵小风,稍稍抬头。 青年的手腕被直接捏住,力道之大似是连骨头都觉得疼,没过几秒,气血不畅,手指动弹不得,麻木和疼痛袭来。 青年立刻痛声哀嚎,“你他妈——” 少年沉暗的眸光含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你很吵。” 奚柚皱眉,拉着他的衣角,“你别……” 两人的眸光对上,陆枕川弯唇轻笑了声,他重新把她的帽子按了下去。 “小朋友禁止观看。” / 处理完破事,奚柚是不方便在m2留了,她打了个电话和齐瑶说了情况,提前先走。 奚柚将帽檐往上抬,夜色下繁华霓虹汇聚,她花了太多时间在跳舞上,有热度后像这样走在大街上遛弯的机会就更少了。 就是没想到,是和陆枕川一起。 奚柚问:“你不和你朋友打个招呼,就直接走吗?” 陆枕川:“看见了?” “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奚柚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认识他太早,这三好的人设在她这儿就没立起来过。 奚柚在药店门口,转身看他,“你在这儿等我下。” 她脚步还没迈进药店门口,犹豫地停住,“你别又一声不说就走。陆枕川,你应我声。” 陆枕川愣了几秒,最后笑了,“好。” 得到回应之后,奚柚才放心进了药店,她买东西的速度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两人坐在长椅上,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响起,里面都是处理外伤的药。 “他们还对你动手了?”陆枕川冷声问。 奚柚低头拆湿纸巾的包装,“真要动手,他们还能开着闪光灯对我拍吗。” 跳舞的人要求高体力,每天必备晨功,一天跳到晚的比比皆是。奚柚还特别一点,小时候被绑架后被裴执礼拉着学了拳击,专业型选手。 “这个?” “我没受伤,当然是你。”奚柚抬了抬下巴,“手伸出来。” 她其实很怀疑,陆枕川到底是不是铁做的,这么大半天了,连自己受伤都没半点反应。 少年的手半弯曲,骨节上泛着红色的血迹,顺着指缝往下延。他低头看了眼,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啊了声,还能活动指节。 “没事。” “……” 在他那儿,就没有有事的情况出现。 奚柚看着都觉得疼,握住他的手腕固定,“您能不能别动了!” 小公园里人少,他们选的是僻静位置。戴着鸭舌帽看东西模糊,口罩呼吸又费事儿,奚柚干脆直接都摘了放旁边。 她用湿纸巾擦掉凝固了的血迹,他指关节上的伤口比她想象得严重,纸巾上都是晕染开的红色。 奚柚帮他处理伤口的,到最后反而眉头紧蹙。 陆枕川懒散地靠着椅背,任她动作,“cao场那事儿没解决?” “嗯?”奚柚顿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向梦婷那事,“就她那个段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那为什么心情不好。” 奚柚拿出碘伏,“提醒一下,我们并没有熟悉到我要和你说心事的地步。” 陆枕川挑眉,故意动了下,她准备上药的手落空。 奚柚嘶了声,立刻不悦地看他。 少年喝酒后的嗓音更显低哑,混不正经的,“我们熟悉到了能牵手的地步了?” “……” 她就是,正常的,给他上个药。 然后正常的,他伤的地方是手,仅此而已。 “我们这叫牵手?”奚柚是被这人的逻辑给气笑的,“我是和你十指紧扣了,还是拉着你的手蹭?”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奚柚感觉他用一种“你对我居然还有这种想法”的眼神看着她。 陆枕川将掌心朝上,对着她伸手,他勾唇笑了下,咬字轻慢。 “我牺牲一点,让你牵。” “……” 学校的人知道他们那高岭之花,是这么高岭的吗。 奚柚面无表情,将他的手转了回来,“陆枕川,你如果不想知道什么是炭烤猪蹄,我劝你别动了。” 陆枕川低头看。 她的手很软,还带着些温度,指腹动作放得很轻,像是怕他疼,到最后就只剩下了痒。 有些想笑。 他做过的混事儿多了,这点伤在他这,都算不上是伤。 陆枕川笑,“你好像也不好奇我的事儿。” 比如,见面到现在,她半句没有问过之前为什么走。 奚柚手上的动作顿住,她垂着眸,“陆枕川。” “嗯?” “我问过,”奚柚弯唇笑了下,“以前。” 陆枕川像是想了会,问:“有吗?” 小公园里月明风过,勾起的回忆悄无声息。 “记不清了。”奚柚随口转移话题,“吸烟有害健康。” 陆枕川挑眉,玩味道:“想说什么?” “我想说——”奚柚眨了眨眼睛,模样很是真诚,“我希望你活得久一点。” “……” 陆枕川气笑了。 “反正你活得……健康点对了。”奚柚小声道。 他敛眸看她。 小姑娘柔顺的发丝垂着,睫毛密长,琥珀色的眼瞳的干净,像是山林水雾洗涤过的灵动,漂亮到移不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个成语——红颜祸水。 小时候就漂亮,长大了更甚。 陆枕川舔唇轻笑,缓缓地移开视线。 / 奚柚处理完陆枕川的伤口,叮嘱道:“这两天别碰水。” 陆枕川懒洋洋地应了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眼睛,完全没把话听进去的模样。 “……” 奚柚也懒得搭理他了,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 陆枕川声音很轻:“是因为跳舞?” 奚柚指尖顿了下,没应。 “奚柚,你还跳吗。”不等她回答,陆枕川闭上眼睛,说:“不跳,也很好。” 奚柚抿着唇。 以前她绝对想象不到,这句话会是陆枕川说的。 她其实很想反驳他点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看见少年闲散的神情变得认真。 他是真心实意地在劝她——别跳了。 奚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觉得那一瞬间堆积起来的困境,像是能压垮她。 她话说得很慢,“你能不能别劝我。除了你,就好。” 光洁的月色下,烦恼透明可见,触摸不及。 陆枕川笑了声,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别哭啊,我不会哄你。” “没哭。”奚柚推开他的手,“别动。” 这段话结束,直到她手机铃声响了,沉默才被打破。 电话里,裴执礼问:“柚子你在哪儿?” 奚柚站起身,看着不远处的路标,“就在公园这,西门。” “那行。别到处跑,我马上到了。” “好。” 陆枕川睁开眼睛,“谁的电话?” 这会儿小公园里没人,两人的距离不算远,电话声音能模糊辨认出是男声。 还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