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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可以说故事后续了。晏姽双手踹进口袋里,似乎还在生气声音有些粗声粗气得。

    原先说到,俞书生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巷,小巷深处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俞书生眉头一挑笑容满面地伸手挥了挥手中的手帕。

    女主人给男主人做了饭菜。俞书生挡住晏姽回头的视线,拱手笑道:抱歉,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

    晏姽皱着眉视线在他身上转了转,倏地她伸手扯住书生的衣领,眉眼戾气恒生: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你若敢把念头打在我家先生头上,别怪我不讲情面。

    情面俞书生的腰弯得更深了些,与晏姽平视,两人面与面不过一掌距离,谁的情面

    晏姽松开他的衣领,自然不会是你的。

    哎俞书生委屈地自己抚平衣领,我还当姑娘说得是我这姓名的情面呢

    继续吧。晏姽翘了翘脚尖,转身离去。名字又算得了什么呢若不是此人身上带着俞之两分气息,她才会管。

    俞书生回头望了一眼,跟在晏姽身后继续说道:女主人端进来饭菜进来,却见男主人正呆呆地望着小女儿,那目光不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反而像是看着需要养肥的猪仔

    当家的!女主人慌忙地叫了一声。

    男主人脸上露出笑容,将床上尚在襁褓的女娃娃抱起来,小心翼翼地亲在女娃娃额头上,转头看向女主人的双眼竟隐约带着些泪花,娘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女主人悬着地心放下去,招呼他过来吃饭,脸上露出了温柔地笑容。

    男主人不愿意放下女儿,甚至在女主人要抱孩子的时候也不愿意放手。

    母为子强,女主人面对已经入土为安的丈夫终于升起了两分恐惧,可不等她做什么。

    这恐惧很快就被男主人对她更胜之前的爱覆盖了,她比之前更加全心全意地爱着男主人,放在心尖的女儿也退居二线。

    屠夫起死回生的事情并没有在小镇里宣传来。

    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的。男主人如是说道。

    女主人对男主人自然不会说不,相反她十分高兴男主人能够一直一直在家里。男主人的衣服、吃食所有的一切都由女主人亲自cao刀。

    对外女主人还是依靠小叔子杀猪卖猪以及自己卤rou卖的钱存活下来,但卤rou的人变成了男主人。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男主人难过道:你为这个家cao劳太多,我只想为你分担一些。

    女主人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亲手教男主人做卤rou。男主人的手艺一天更胜一天,最后竟比那女主人还要更高一些。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

    女娃娃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成了小女孩。不知是不是因为顿顿吃rou的缘故,女孩从小比同龄人就要胖很多。

    男主人不愿意女儿不在自己视线之外,因此女孩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小房子。男主人每天带着女孩在小房子里踢毽子,挥动手臂每天晚上都会捏一捏女孩的四肢,夸一夸女孩。

    就好像,他全心全意地爱着女儿。

    而面对越来越大的女儿,女主人却开始有了怨言,因为男主人跟女儿相处的时间更多,对女儿比对她好得多。

    因为男主人在女主人甚至无法批评女孩一句,日子长了女主人开始想男主人是因为女儿才激动死掉的,是不是也是因为放不下女儿所以才回来的

    那她这个妻子又算什么呢

    这时,女主人发现自己再次怀了身孕,她开始有意无意忽视女儿,甚至在男主人照顾女儿的时候故意说肚子疼,以此吸引男主人的注意。

    终于,年近四岁的女孩儿不知道是因为过于肥胖,还是体质虚弱,亦或者是家人疏忽,在一次风寒中死去了。

    那是个清晨,男主人发现女孩的身体冰凉的时候,女孩似乎已经死去很久了。她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嘴角上扬,就像在做一个美丽的梦。

    男主人因为女儿的死去,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在他被镇里人围着询问的时候,女主人站出来男主人是神为她送来的男主人替身,他们不日就会成婚。

    镇里人虽然奇怪,但是没有人会联系到人死复生这一点上,也就相信了女主人的说辞,不过他们认为是缘分而不是什么神送来的。

    再加上他们顾及女主人年纪轻轻先是丧夫,女儿又夭折,便也都没多说什么话,怕刺激到看起来精神不大好的女主人。

    女孩死去的当晚,也是男主人暴露身份的当晚。女主人以怀有身孕要求尽快成亲,男主人却说女儿刚过世不能办喜事,成亲的事情要延后。

    夜深人静之时,女主人趁着男主人沉睡,悄悄起身,她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从床底摸出来男主人一直用得那把杀猪刀。一步一步走到了放置女儿尸体的床头,缓缓举起了杀猪刀

    烛火在不安地跳跃,女主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故事未完,人已经走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