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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族效忠于夏侯澈,他也效忠于夏侯澈,所以早在他策马赶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从前种种,在他迈出去那一步的时候,已经土崩瓦解,往日情谊,再也不剩分毫。 所有人都说时处性情大变,所有人也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的王成了如今这副性格。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时处曾在鸢国失踪一段时间的事情给了众人无限发挥想象的空间。 可只有景臣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人是被夏侯澈囚禁了,至于囚禁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真是不难猜测。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夏侯澈费尽心机手段才得到的人又怎么肯这么轻易的放开。 其实这倒真是景臣想岔了,那段时间时处连一根毫毛都没有少,他不仅没有受到苛待,相反还过得极为滋润。 但这些又哪里能让外人知道呢?时处需要的就是你们想歪,越歪约好,不然,从何解释他这突然的暴戾? 毕竟之前他可是仪姿倾世,景行维贤的二皇子啊。 景臣到了时处的居处,第一个感觉就是静。 这种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安静,而是一种死气,你在这个殿内,感受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他放轻脚步向榻边走去,然后就闻到了过分浓郁的熏香,那从香炉里冒出来的一丝丝一缕缕的白烟,仿佛在一寸寸蚕食着殿中之人的生命。 他突然怔住。 然后他就看到帐内伸出了一只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这只手明明什么也没做,它只是那样安静的垂着,可景臣分明感到有双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心脏,很疼,疼的他几乎要弯下腰来。 紧接着,帐内响起一道分外冷静残忍,却略显虚弱的声音:“景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昨天留言评论的小天使,你们竟然还记得我,感动哭了 然后日常反思,我不能再这样了,我要做个人 第94章 千岁之莲8 时处掀开纱帐的动作做的优雅又缓慢,他脸上的表情带着隐约的色气,似乎他并不是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掀开纱帐,而更像是在什么温柔乡一点点褪下怀中美人的锦绣罗衣。 意动接下来是什么? 自然是情迷了。 景臣几乎是在一瞬间低下头去,不敢让这位年轻的帝王窥见他眼中已经乱了的情绪。 脑中一片混乱,可在混乱他也知道,这早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时处了。 浑身沾染了熏香的新帝,周身都陷在床铺中,唯有脖间披着一块狐裘,似乎极为畏寒,这让他想到他及冠之时有人送来的一盆花,冶艳至极,可他看在眼中,只觉得其繁盛到了顶,摇摇欲坠。 盛极必衰,多么浅显的道理啊。 他敛下眸中神色,单膝跪地:“景臣拜见王上。” 良久,殿内才响起一道带笑的声音:“景臣是吧?孤好久没见你了,你抬起头来,让孤好好看看你。” 全身都在发颤,可他的声音却是波澜不惊:“是。” 时处仔仔细细的看他,好看的眉眼间却是晕染出丝丝戾气,他扯了扯唇角:“还行,不至于倒尽胃口,孤让你带的琴可是带了?” 心底丝丝抽痛,但还是要恭敬回答:“带了。” 时处闭了闭眼睛,然后吩咐一旁的宁远:“带了就好,去传人吧。” 景臣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可当宁远带着一个身披轻纱的女子立在殿内时,他脸色几乎一瞬间惨白。 果然,时处下一句就是:“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女儿?” “妾身苏家的女儿,苏宠盈。” “今晚就你侍寝吧。” 那女子声音很是柔弱:“是,王上。” 那女子被带到帐内,惊呼一声,这个角度景臣并不能看清二人做了什么,却听到时处一声低笑:“怕什么?孤会对你温柔点。” “更何况,外面跪着的可是景氏的公子,最擅声乐,让他弹一曲为你我二人助兴岂不美事?” 景臣伸手拨弦,心中竟一时想不清自己是谁? 到底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不过顷刻,时处的声音已是不耐:“没有宫人教过你如何侍君吗?如果不行,孤可以换人。” “铮—” 琴弦断了一根,发出刺耳的噪音。 帐内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只听到那女子略带哭腔道:“妾身……行的……” 景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手指继续按在断了一根弦的琴上。 …… 时处一连多日都召幸这女子,这宫里头开始盛传,苏家的女儿苏宠盈最有可能入主东阳宫,执掌凤印。 时处听见这样的传闻,只是笑着吩咐:“去库房挑几件东西给苏家的女儿送过去。” 就这样,一连多日赏赐不断,似乎坐稳了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连着几日,苏宠盈的宫门没给赶着上来巴结的人踏断。就连本来无心争宠的人都隐隐生出了争宠的心思。 毕竟入了这宫,出是出不去了,怎么想想为母族谋求荣华富贵才是紧要。 别的不说,整个朝歌城谁人不知,这几天就数苏家最得意。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事情定了时,时处却在一日派人过来传话,这番话的内容是,让景氏的公子准备一下,今晚侍寝。 是侍寝,不是传召,更不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