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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刘丰性情懦弱,可不是什么有主见的皇帝,这样的皇帝身边,总能养出一堆废物,还是野心颇大的废物。 陈奇不是废物,他心思阴损又有手段,比废物强太多了。所以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言之过早,如果何王今晚没死,他就得死。 似乎是看出陈奇的顾虑,男子笑道:“常侍放心,怎么说你也是帮我们做事的人,主公不会叫你丢了性命。” 何王如果不死,那刘丰就必须好好在皇位上坐着,以此来牵制何王。有陈奇在,刘丰就不会轻易死,所以陈奇的命在失败之后,反倒能保住。 只是今天如果成功了,陈奇这条命,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陈奇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这方送钱送人的势力究竟是哪一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帮他获得更多的权利。 男子冲陈奇行了一礼,随后退入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就混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宫廷之内,人影交错,众大臣已经到了,只差何王与何王世子了。 陈奇走向后宫,此刻的新皇刘丰正在等候他的皇后。 皇后王氏在刘丰还是皇子时就嫁给他了,刘丰不是个好皇帝,却是个好夫君,即使成为了皇帝,对王氏也一如往常的专一深情。 陈奇入殿时,刘丰真拽着王氏的手说着话。 王氏长得极为出色,她出身不高,性情强势却没有脑子,自从嫁给刘丰后,刘丰事事都听她的,对她那是百依百顺,后来她成了皇后,更是张扬跋扈,谁都看不上了。 “陛下,我有事安排一下,你先过去吧。”王氏见陈奇进来了,就向刘丰说道。刘丰也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他看了眼陈奇,没说什么,就先走了。 “皇后,陛下先前吩咐,今晚的宴席,您只需上去露个面,然后便可以离开了。”陈奇弓着身子,冲皇后行礼后,挤出一脸的笑容,动作卑微,满脸谄媚。 王氏喜欢陈奇卑微的模样,这让她感觉到自己手上权利的巨大,同时她也享受刘丰对她的宠爱,并且无比重视刘丰。“今晚可一定要保护好陛下,若陛下伤到一根汗毛……” “不会不会,请皇后放心,万无一失。”陈奇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王氏微微颔首,“何王说我父不配为御史大夫,真是可笑!江诺那个墙头草,当初将御史大夫之位捧给我父时,不是很能说吗?何王在朝堂上斥责我父时,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若是有机会,连同江诺一起杀了,我父合该坐到丞相之位才对。” 陈奇低头连连称是,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哄得王氏满面红光,等王氏离开,他直起僵硬的腰,不屑的笑了笑。 小家小户出身,王氏的父亲也曾是士族之后,可后来他们这一支就没落了,最后王氏的父亲沦落到编草鞋为生!不过是生了个貌美的女儿,能成为御史大夫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还想让一个卖草鞋的当丞相,长得美,想的也挺美! 宴席即将开始时,何王带着其子刘方来了。 何王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肚子,油光满面,身材魁梧强壮,他能领兵,算得上是将领,他站在那里,比刘丰要大上一倍! 等何王落座后,宴席就开始了,舞姬和乐师到位,美酒佳肴摆上桌,觥筹交错之间,场面十分热闹。 任谁也看不见底下暗藏的杀机。 “父王,差不多就回去吧。”刘方今年二十,弱冠之年的他从何王诸多子嗣中脱颖而出,成为何王最重视的世子,他长相清秀,体型高大,仔细看和何王长得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控制体型,中年时一定会成为第二个何王。 此时的他,正皱紧眉头,一脸不认同的盯着何王。何王左拥右抱两个舞姬,一口一口的喝着舞姬给他倒的酒,已经喝得醉醺醺了。 刘方总觉得不太对劲,他抬头看向上头,发现不知何时,皇后不在了,皇帝刘丰一脸凝重的同那位阴险狡诈的陈常侍说着什么。 他们入宫只带了一百侍卫,跟随他们入殿的侍卫不过十人,且全解了兵刃,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 刘方看向大殿中的其余人,发现丞相江诺和御史大夫王铭都不见了。 这让他心中更是不安,江诺是个老狐狸,稍有些风吹草动他就会跑,而王铭是皇后王氏的父亲,现在不在席上,倒是有可能是同皇后下去说话了。 “急什么?美酒美人,岂能辜负!”何王对儿子的劝告不屑一顾,刘丰能得到皇位,全靠他一力支持,年底国库能有钱大摆筵席,也全靠他的军队同南方诸地索取赋税,如果没有他,刘丰屁都不是! 这皇宫几乎就是他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什么好怕的? 何王这样想着,笑眯眯的去摸舞姬的手,喝舞姬手中的酒。 只是这一杯酒下肚后,他更晕了。 也不知今日宴上究竟是哪里来的美酒,闻起来香飘十里,喝起来后劲十足,何王本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今日喝了四五杯,眼前就开始冒金星了。 刘方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随着何王一杯一杯的喝酒,他更是坐立不安了,他回头看向身后带来的幕僚,只见那幕僚也一口一口的喝酒,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有问题。 是啊,谁能想到,上位之后对何王言听计从的皇帝刘丰,这个天下人皆知其本性懦弱的皇帝,会动了杀死亲叔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