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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槿很想选择第一条,毕竟还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她看着苏妙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难以想象,自己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顶着这样的脸活下去。 苏妙丑了一辈子,无所谓。 她做不到。 “想死是不是?那就有点骨气,自己说出来。” 苏妙看出她的恐惧,用刀尖戳了戳她的嘴巴。 所碰之处立刻破了一个小血口,苏木槿艰难地张开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话。憋了半天,她痛哭流涕地央求。 “妙妙……我们是姐妹啊,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一辈子都给你当牛做马,你留我一命吧……” 她的哭声在这个悬崖上空回荡,凄惨无助。 苏妙失望地垂下眼帘,叹了口气,侧脸叮嘱顾承影。 “你先下去吧,我来处理这里。要是你在旁边看着,法官问起来也会被牵连的。” 顾承影早从惊讶中回过神,闻言走到她身边,如影随形地守护她。 “我来苏家十二年,接到过的唯一命令,就是永远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而他也没有食言,沙哑的声音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妙点点头:“好……” 她对苏木槿举起匕首,苏木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给她磕头。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你,不该勾引赵阐明……放过我,妙妙,放过我啊……” 苏妙面不改色,匕首一寸寸落下去。苏木槿怕得闭上眼睛,却听得“叮当”一声,睁眼看去,正好看见匕首从悬崖上滚下去。 “你……不杀我了吗?”苏木槿收回视线,难以相信。 杀她会引起警察的关注,说不定还得因此坐牢。就算苏士平可以想办法捞她,但是也要为此花费不少精力,太不值当了。 凭着自己脸上的伤和当年的视频,已经足够苏木槿喝一壶的。 苏妙站起身,垂眼看着她道:“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爸爸救你的机会。” 她转过身,没有再管苦苦哀求的苏木槿,对顾承影说:“我们走。” 二人朝前走去,顾承影开了车来,就停在上坡处。 苏妙端端正正地走着,忽然间腿一软,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两眼发黑地倒在地上。 顾承影及时跑到她身后,修长强壮的双臂托住她,沉声道:“坚持一下,我们回家。” 鲜血把他雪白的衬衫染红,血腥味侵占了彼此的呼吸。 顾承影步伐坚定地朝前走,苏妙把头轻轻抵着他,安心地合上眼睛。 呼吸一点点弱了下去,大量流失的鲜血也带走了她的生命力,犹如一朵枯萎的花,历经寒霜,可还是熬不过严冬。 苏木槿□□的事证据确凿,苏士平得知后勃然大怒,马上提起诉讼。 她前脚出手术室的门,后脚就进了牢房,等候审判。 苏木槿的父亲苏士仁虽比不上苏士平,但在B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任务。苏木槿是他的宝贝女儿,得知消息后,他立马活动起来,想要把她救出来。 苏士平对人和和气气,做起事却雷厉风行,抢在他之前,把所有能救苏木槿的人都买通了。 苏士仁用尽办法也未能撼动分毫,眼看开庭之日就要到来,他不得不去到苏家,想求苏士平撤诉。 面对他们痛心疾首的哀求,苏士平只做了一件事——把苏妙的手术报告单给他们看。 苏妙的脸上总共缝了二十一针,从颧骨一直蔓延到下颌,原本完好的半张脸,现在犹如罗刹般恐怖。 七年前,苏木槿用一支蜡烛毁了苏妙半张脸。七年后,她用一把匕首毁了她另外半张脸。 “我没有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以后别再来苏家了,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做什么。” 苏士仁看着报告单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妙妙的脸真的好不了吗?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们又不缺钱……要不你让我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我拍几张照片拿去给国外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想办法?士平,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不能反目成仇啊。” 苏士平彻底看清这个大哥的真面目,半个字也不想多说,指着大门冷声道:“出去。” “士平,你先听我说……” “滚!” 一声怒喝,苏家保镖走过来,把苏士仁夫妇请离别墅。 苏士平的心情并没有因他们离开好多少,这几天他没有去公司,吃不下睡不着,偶尔累得闭上眼睛,一 梦到女儿,就会心疼得无法呼吸。 苏妙已经回到苏家,就躺在她的卧室里。卧室是当年建起这栋房子时他亲手为她布置的。 他在妻子临死前答应过她,要让女儿快乐健康的长大。 事实上他早就食言了,苏妙这些年来一点也不快乐。 苏士平签订亿元大单时可以面不改色,这时却站在楼梯下,反复给自己打气,才勉强挂上一副平静的表情,走向女儿房间。 房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眼底挂着nongnong的倦意。 “你都守了三天,去睡吧,我让别人来换班。”苏士平道。 顾承影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固执地看着房门。 苏士平轻轻叹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苏妙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