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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柯赶忙应答,“在呢。” 陈砚往他怀里缩了缩,“你为什么要回来。” 没头没脑的问题,湛柯却听懂了。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不该回来的。”陈砚说,“我很麻烦。” “叮——”电梯到了。 湛柯把他扶进门,反手将门带上后,直接将陈砚抱了起来。 走到卧室,放在床上。 “不麻烦。”他一边给陈砚脱鞋脱衣服一边说。 陈砚撇撇嘴,“骗人。” 一挨到床,他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清醒的看到湛柯小心翼翼地给他脱掉外套解掉领带,脱掉鞋袜,然后去倒了杯水给他。 还问他,“烫吗?” “烫。”其实一点都不烫,温度很合适。 湛柯伸手把杯子接过去试了试温度,“喝太凉的会不会不舒服?” 湛柯这么认真,陈砚就觉得自己小小的任性变得索然无味。 他瘫在床上双臂张开,盯着天花板。 清醒了。 “你刚才在外面为什么不抱我?” 湛柯刚要转身去换一杯,就听到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承认自己即使心里一点鬼都没有,还是慌了一下。 “怕你不高兴。” 陈砚笑了一声,“放屁。” 湛柯愣在原地不说话了,他知道陈砚不相信他,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像烧红的铁上淋一盆冰水。 “你嫌同性恋丢人。”陈砚说。 这句话像个引信一样,两人之间分开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幼稚可笑的轻视。 他为自己可笑的想法后悔了这么多年。 可还是会被误解。 是他咎由自取。 但他还是难受的想哭。 “我没有。” 杯子里的水洒了少许。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和你牵手、拥抱、接吻,我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关系,我可以像以前你对我那样对你,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有很多,我知道你不信,你可以随便试我,只要你愿意。” “你可以不可以不结婚?” 第12章 chapter12 湛柯每次谈及陈砚结婚的事情时,整个人就像被海水淹没,剥夺了呼吸,丧失了挣扎的能力。 心脏像被guntang的水浇透,一时间疼的没了知觉。 却又通体冰凉。 每次这样剖开自己,都让湛柯的骄傲散成灰烬,落进了尘埃。 过了很久,湛柯意识渐渐回笼,他机械的转过身,看到了陈砚闭上的双眼,同时听到了绵长的呼吸声。 湛柯走了出去,将水杯放在厨房,走出来坐在沙发上,低下头,双手将脸遮住。 他像是被间接性的放进蒸笼里。 偶尔得以呼吸,是安心于“陈砚在”。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陈砚入睡的模样,有多久没有听过他的呼吸声。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陈砚晚上睡觉不踏实,会说梦话,会突然凑过来把他抱紧,大夏天也往他怀里钻。 他睡眠浅,时常半夜被闹醒。皱着眉头把怀里的人推开,自己往边上挪一挪,但过不了多久,陈砚又会钻过来。 后来就没有了。 后来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呼吸声是自己的,黑夜是自己的。 “陈砚。”湛柯声音闷闷的传出,他声音沙哑。 这两个字的威力实在太大,会让骄傲了这么多年的他喃喃自语都发抖。 隔天陈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睡着睡着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憋着憋着就憋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皱起了眉头,推了一把阻碍自己呼吸的人。 他还没清醒,大脑还没缓过神。 只知道自己被人圈在怀里了,压的他没法呼吸,还抱的死紧。 湛柯一推就醒来了,睡眼惺忪的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 清早没什么力气,陈砚那一推半点作用都没起。 “醒了?”湛柯将他松开了一些。 陈砚皱着眉头又推了推他,“气上不来了。” 湛柯愣了两秒,然后赶紧把他放开,“抱歉,睡着了没意识。” 到这儿陈砚脑子才缓缓开始转动,他猛地睁开眼,“湛柯?”声音哑的不像话。 他只觉得声音听着熟悉。 湛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自己难过到大半晚,小醉鬼连自己是被谁带走的都不知道。 “头疼吗?”湛柯问。 被问到后,陈砚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大脑的阵阵胀痛,好像脑仁都要炸开了。 他哑着嗓子回答:“嗯,这是酒店?” 湛柯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一套西装,放在床边。 “我家。” 陈砚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装潢也的确不像酒店。 喝醉了本事大了,居然跑到前男友家来了。 陈砚强忍着头疼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昨天的衣服。 压根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衣服呢?” 湛柯指了指阳台的方向,“你睡了一个小时又醒来吐,全吐脏了,我给你洗了。” 湛柯坐在客厅,听到卧室里动静不太对,冲进来看的时候已经开始顺着嘴角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