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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个夏天已经过了漫长的五年,姜望舒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所得到的伤害。在重逢了一年之后,姜望舒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和章子初说话,“我说了,我很讨厌你在我面前晃荡。你要是还有自知之明,最好永远不要上来和我打招呼。” “你和我,并没有那么熟。做个路人,是我们最好的方式。” 姜望舒说完,和汤斯年一样摆了一个手势,“您请,章女士。下一次,最好不见了。” 章子初心想,她们怎么可能不熟呢。她看着姜望舒每一次因为她的出现而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心里越发地笃定,自己在她心中仍旧有一席之地。就算是被恨着,那也是在乎的表现。 她这么想着,抬头看了一眼汤斯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看着姜望舒,目光柔和了下来,神情之中似乎有一些哀愁:“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望舒,午餐愉快。” 章子初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两步,然后落座于距离姜望舒几步之隔的一个桌位上。汤斯年远远看了,皱起眉头。 姜望舒却是再没理会章子初,转而拉着汤斯年坐下。她伸手,牵着汤斯年,和她挨在一起,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斯年,你干嘛要和她讲话。” 汤斯年心里有些忐忑,转头去看姜望舒,不安地说道:“望舒jiejie,是觉得我刚刚说得不对吗?还是……不喜欢我这么和她说话。” 姜望舒靠在她肩上,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你生起气来,气势好足啊。” “……” 姜望舒抬头望着她,双眼亮晶晶,“我平时都没见过你生气,你一直都是软乎乎的,刚刚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啧啧,这骂起人来的功力,嘲讽度和你姐不相上下了。” 汤斯年心里稍稍开心了点,她握着姜望舒的手,低低问她:“所以,你不介意我这么多管闲事对吗?” 姜望舒失笑:“这算什么多管闲事呢,我们是一伙的好嘛。”她抬头,望着汤斯年,眼神一片柔软,“如果你姐刚刚也在,估计又会抄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往她头上淋下去了。” 犹记当年,章子初找她摊牌之后,气坏了的汤舜华,就在毕业晚会上找到对方,给她兜头兜脸地泼了一瓶红酒。 人群里爆发了尖叫,而被淋的章子初,就在拥挤的人来人往间,用一双哀愁的眼睛看着她。 姜望舒分明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挽留,却始终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兴许是章子初煊赫的家庭,使她反抗不了父亲的做法,或许是两个女人的爱情无法让她隆重而体面的活着。又或许是章子初没有很喜欢她,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打发时间的有趣玩意。 那时的姜望舒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很多,可在听到章子初结婚之后,她什么也不想了。 从开始到结尾,章子初一直对她有所隐瞒。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一丝依赖对方的念头,姜望舒也无从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所以她决定放弃去弄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姜望舒那时多年轻啊。为了不让亲人朋友担心,白日里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晚上就哭成一个大傻逼。 她夜夜都在哭,伴着酒精入眠,活脱脱一个被爱情抛弃的傻子,看起来太可怜了。就连一向不关心她的二姐,都上了心,在祖母的引导下,开导她,说什么能忘记新欢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新的爱情。 姜望舒心里难过,又急需发泄,所以走了不少弯路。在和章子初分开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也活成了一个渣滓。 有那么长达半年的时间,她跟着二姐到处和娱乐圈里的一百零八线线女星玩,只谈情不说爱。交往的每一任对象,一开始都觉得她很好,但最后都会觉得她不真心,然后和她分开。 姜望舒就这么一直找啊一直找,在人海茫茫中,逮到了一个萧苑。 和萧苑在一起的那时候,姜望舒觉得自己从那种变态榨取爱情的状态,恢复到了享受爱情本质的常态。 她和萧苑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她的初恋一样,享受着甜蜜和美好。 她曾经以为,萧苑会和她一起走下去的,但是很可惜,半路都没到,萧苑就甩开她跑路了。 从初恋章子初开始,姜望舒的每一个女友,都是将她甩了就跑。 低落到尘埃的时候,姜望舒就会想,自己可能就是擦拭花片的帕子吧,别人用完就扔了。有时候又会觉得,这可能是命运对她那段时间对于爱情不够虔诚的惩罚。 可无论怎样,章子初都是她抹不去的一个疤痕。就算是伤过好了,也会留下痕迹在那里。在姜望舒的前尘记忆里,总是绕不开章子初。 汤斯年低头,看着靠在她肩上的姜望舒,心里觉得姜望舒是还在在意章子初的。不只是章子初,也许还有萧苑。 这些曾经和姜望舒有过瓜葛的女人,每一个都会勾起汤斯年心底的妒火。即使她知道这是过去的事情,但她还是克制不了会吃醋。 这种新奇又强烈的情绪,催动着汤斯年内心,在她胸膛深处酝酿了一出嫉妒的风暴。汤斯年想,她果然并不是什么宽厚的人,非但不宽厚,反而很小气。 小气,善妒,控制不了情绪,这是一个不太成熟的人会选择的做法。在姜望舒面前,汤斯年选择做一个成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