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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不难解释,只因当日我为端木美人说了句理,班婕妤便认定我是个明是非的。”阮婕妤轻轻一笑,话说的模棱两可“至于那信,这后宫,谁人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苏清婉瞥了阮美人一眼,没有接话。穆落落垂下眼眸,瞧着自己的裙摆,估计年前班婕妤便瞧着那信了,只是缘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苏清婉挥手示意堇青带着外间的小丫鬟退下,一时关了门,便只剩四人“上清宫里头干净的很,你我之间也用不着那么多弯弯绕绕。” “班婕妤与我商量着,为舒美人布了个连环局,可这连环,终究是需要一人开启。”阮美人正色道“设局者难免以身犯险,未免惹疑,不得已要请娘娘出手相助。” “需要我做什么?”苏清婉修长的玉指屈起,轻叩桌面。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凤仪宫请安,劳请娘娘出面,戴上此物。”阮美人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这里面的草药对娘娘有益无害,可对旁人来说,却不一定了。” 苏清婉接过香囊,做工精细,是阮婕妤的手笔:“好。” “那妾身便不打扰娘娘休息,先行告退。”阮婕妤起身行礼,苏清婉随着起身回礼,而后送至门口。 “她为何会帮班婕妤?”穆落落陪苏清婉站在门口,目送阮婕妤出了上清宫宫门。 “她哪里是在帮班婕妤,不过是与她相互利用罢了。”苏清婉轻轻的叹了口气“班婕妤为着端木才人,阮jiejie为着楚jiejie的嘱托。” “嘱托?”穆落落蹙眉,她不曾与楚清韵接触,对此三人之间的过往不甚了解。 “我虽不知楚昭媛出殡那日,楚jiejie到底和阮氏说了什么,但大概的意思,可能是让她替自己报我之恩。”苏清婉挽着穆落落的胳膊转身,往屋里走去“可我又哪里值得她报恩呢,不过是借她之事除掉张氏罢了,至于张家与楚家的恩怨情仇,来龙去脉都在那里摆着,只是陛下少一个去查的借口罢了,细说起来,出力的但还真不是我。” “可是林青音将此事归功于你。”穆落落轻轻一笑“既如此,你便也受着,她帮了你,你亦护着她,倒也算扯平。” “如今她不将此事全貌与我和盘托出,便说明她不想我牵扯太深,亦不需我护着。”苏清婉在穆落落肩头蹭了蹭“阮蘅此人,心有七窍玲珑,大智若愚,避世则已,出世则不可估量。” “如你一般。”穆落落抬手捏了捏苏清婉的脸颊,随后倾身过去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吻。 苏清婉眨眨眼,反手搂住穆落落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 “难得寻常请安瞧见淑妃meimei,怕是今儿个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托皇后娘娘鸿福,这几日身子利落了许多,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苏jiejie今日竟也来请安了,着实是难得。”穆潇潇在内屋便听着前厅宋贵妃苏清婉二人说笑,心下存疑,思索一会,转头看向珍儿“今日陛下可在宫里?” “今日早朝下的早,陛下此时正在暖阁与周将军议事。”珍儿回道。 穆潇潇微微颔首,抬起臂膀方便小丫鬟为自己整理衣衫。苏清婉身子弱,向来是免除平日里的请安,唯有朔望二日可见,如今突然出席,必定有事。 “也不知是谁为谁在这凤仪宫摆了鸿门宴,本宫少不得也也随着唱两句戏词。”穆潇潇轻轻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罢。” 穆落落在主位上坐定,大概的瞥了一眼阶下众人,今日来的也算是齐全。 “舒美人怎得没来?可是有什么事?”穆潇潇问道。 “回娘娘,方才舒美人遣人来报,说是身上不爽快,不能来给您请安,还请娘娘恕罪。”珠儿回道。 苏清婉抿了一口茶,抬眼瞥向阮婕妤,后者不为所动,报以微微一笑。穆落落纳罕,莫非今日之鸿门,不是为舒氏所摆? “也罢了,命她好生养着罢。”穆潇潇摆摆手“近些日子陛下疼她,常去她屋里,别让她的病气沾染了陛下。” “谁说不是呢,这二月里,陛下竟有七八日都歇在她屋里。”宋贵妃笑道“就问安jiejie呷醋不呷醋了。” “呷醋又有何用。”安贤妃笑回“本宫人老珠黄,自然是比不上舒meimei得陛下欢心。再者,本宫膝下有四皇子要教导,日后也好让他辅佐太子。” “安jiejie这话可真是伤人的很。”宋贵妃草草撂下一句,便低头喝茶去了。 “贤妃哪里人老珠黄,本宫瞧着分明是更有韵味了。”穆潇潇急忙出来打圆场“贤妃如今是四皇子养母,理应尽心教导,但嫔妃的本分是侍奉陛下,还望贤妃不要顾此失彼才好。”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苏清婉借端茶之势,瞥了一眼宋贵妃,只见后者气定神闲中,多了几分戒备,太子尚未登基,一切尽是不可控。 “端木美人脸色为何如此苍白?可是身子不适?”穆潇潇瞥见端木美人只手撑头,豆大的汗珠自鬓角滚落。 “妾…无大碍。”端木美人开口“只是不知怎的,突然头疼难忍。” “妾身有句话要讲,还请皇后娘娘恕妾身无罪。”班婕妤开口,端木美人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急切的摇了摇头,班婕妤抬手轻轻拍了拍端木美人的手背,依旧看向穆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