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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娘见有戏,立刻来了劲,“简单,就是到我家里做客。” 做客?白绵绵也生出点兴趣。她还没到凡人家里做过客,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做做客倒也无妨。 这么想着,白绵绵这次答应得很痛快,“好,一言为定。” 她答应得爽快,却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并非做客那么简单。 * 相处中,她很快知道,对方叫五姑娘,家境殷实,双亲早逝,也并没有别的同胞姐妹,至于为什么叫五姑娘,似乎是为了求个平安,意思是前面都失去四个孩子了,第五个就不要再夺走了。 五姑娘为人热情,说话直爽,这本是件好事,但一阵子下来,白绵绵实在觉得她的热情劲儿有些过了头。 每天一大清早,五姑娘便精神抖擞地拉着她出去,直到天色将暗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回去。不但如此,五姑娘还老是给她买这买那,还让她也给她买,她推辞不过,只好依言去办。 没出多久,她住的那一间房里,已经摆了好多精致的小物件。而且,看五姑娘的样子,似乎这还没完。 白绵绵没跟凡人交过朋友,一时间不免有些迷茫,而且,她也不知道这做客要做到什么时候,于是便跟五姑娘稍微表示了离去之意,但五姑娘却不同意,还说了一箩筐好话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白绵绵只好答应再留几日。 五姑娘对此很高兴,隔天一大早便来敲门,请白绵绵一起去看戏。虽然她自己对看戏不感兴趣,不过据她观察,旁人对看戏一事大多还是喜欢的。 果然,白绵绵对旁的都兴致缺缺,但说起看戏,她来了精神。 她还记得许久之前看过的那出师父徒弟的戏,那戏演得真叫精彩! 当即,她的语气也热烈了点,“好啊,我正好也好久没看戏了。” 两人在戏园子里坐定,见戏子已经粉墨登场,白绵绵戳了戳五姑娘,“五姑娘,这演的是出什么戏啊?” 五姑娘望了一眼旁边写着字的板子,答道:“好像叫情定慕梨府,听说这出戏可有名得很呢。” 闻言,白绵绵眼睛放出光芒,“是吗?那咱们别说话,认真看。” 五姑娘点点头,两人一起聚精会神地看向台上。 台上的戏子们演得很专注,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带着底下的观众更深地进入故事的情境。 白绵绵看得认真,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没像上次看戏时那样睡过去。 不知不觉间,戏已经到了尾声。 只见那戏子满目深情地望着眼前的梨花,启口念出一段唱词,“你乃是一届神明,我不过凡间女子,你我忽然相逢,本以为是好姻缘一场,谁料却终究失散。孰是孰非,爱恨难分,往事风中消逝,只留一树雪白。” 话音落罢,一树的梨花飘落下来,戏子含着泪看着前方,似乎在凝望她口中与她失散的人。台下的观众颇感触动,立刻买账地用力鼓掌。 白绵绵眼睛转了转,没太明白这戏的精彩之处。回想了一下这戏的内容,大致是这样,一位仙人下凡,认识了女儿国的一个普通女子,她们日渐亲密,终于有一天,女子在梨树下拥抱了仙人,而仙人也反手拥住她,两人共度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之后,仙人飘然离去,女子终日在梨树下等待,却始终没再等到。 这么一回想,白绵绵有点怅然若失起来。她不由自主把自己跟那凡间女子划了等号,而贺离就是那一届神明。 贺离也会跟戏里的神明一样,再也不回来吗?白绵绵想着,心里生出点郁闷。 这戏看着可真叫人惆怅,竟然还颇为叫座,真让她不懂。 摇摇头,白绵绵收回思绪,往五姑娘那边看。 这一看,发现英雄所见略同,五姑娘估摸着也不大欣赏这戏,竟然合眼睡得香喷喷的。 白绵绵刚要叫醒她,忽然她梦里身子一歪,倒向旁边,恰好撞到走下台的戏子身上。 五姑娘揉揉眼睛,这才醒来,见到眼前人盯着她看,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实在有些失礼,忙掩饰道:“昨儿看账本看得晚了,竟不小心睡过去了。” 戏子看向五姑娘的目光中略有些诧异,“姑娘长得好生面熟。” 白绵绵看看她们二人,心说,这是唱起了哪一出? 五姑娘也不明所以,“是吗?” 那戏子和善地对五姑娘笑笑,“姑娘长得很像我家里一幅画卷上的人。” 闻言五姑娘来了兴趣,“你仔细说说。” 戏子从善如流地在五姑娘身边坐下来,“这出戏的戏本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我祖辈上说,慕梨府之所以叫慕梨府,就是因为这出戏里的故事。” 白绵绵插话道:“这跟五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戏子看了五姑娘一眼,“那戏文是写在一幅画卷上的,画卷上画着一位姑娘站在梨树下的模样,这位姑娘与那画卷上的姑娘容貌颇为相似。” 五姑娘觉得这是夸自己好看的意思,唇角弯起来,一副高兴的样子。同时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这戏班子的人这么夸她,她方才该认真把戏看完的,现在这般,倒叫她不好意思了。 想着,五姑娘拿出一锭银子要给戏子,“赏钱给你。” 戏子推她的手,摇了下头,又看了她两眼,便离开了。